子,只剩下六两多一点,如果听了这一回,在有新收入之前,剩下的日子都要过得拮据。
不听的话,又会为自己先前花掉的二两感到不值。
想到这,陆离忽的笑出声。
经营者的聪明体现在此,把抉择权交予你手中,让你心甘情愿交钱。
“道长,怎么不坐那边?”
这时,身边传来一道蚊呐般的声音。
陆离从思虑中走出,看向那人。
是一位头戴儒巾的青年男子。
男子微微一笑,彬彬有礼:“在下姓秦名远,不知可否与道长同坐?”
“在下姓陆名离,足下请。”
男子倒不客气,直接一甩衣袍,坐于陆离旁边,两人一番闲谈。
“道长来这听曲?”
“在下不来听曲,还能去二楼不成?”
“哈哈,道长是个妙人。”
“足下不遑多让。”
“……道长可是来听云清姑娘的曲儿?”
“嗯,有点意向,但还不确定。”
男子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柄折扇,“啪”的一声展开,掩面笑道:“道长说笑了,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去听的。云清姑娘的曲儿,可真真叫人想的魂牵梦绕,我去年有幸攒够钱听了一次,至今余音仍在脑海回荡呢。”
“哦,真有这么神?”
“你看那边。”
陆离顺着男子手指方向看去,一个角落,那个角落是人最多的地方。
男子戏谑道:“知道为什么那边人多吗?因为云清姑娘楼上的台子下方正对那里,那些人为了听个曲,全凑那边去了。”
道人眼露惊奇,感慨道:“竟然追捧至此。”
“那当然,云清姑娘人美声甜,琴曲双绝,不知是多少洛阳人心目中的佳偶。就连小生都是拜倒在她裙下,哦~我的云清姑娘。”
说着说着,男子开始犯花痴,捧着折扇亲嘴儿。
陆离在旁露出嫌恶的眼神,却也不好强行打断人家。
“唉,可惜今年家资不够,不然也要上去听一听。云清姑娘的演奏时间快到了,道长,我先去那边和他们凑桌了。”
花痴结束,男子躬身行礼,朝着那人多的角落走去。
陆离摇摇头,只得叹声痴儿。
片刻功夫,从楼上下来一位端着木盘的姑娘,眉目清秀,朗声道:“台上演奏即将开始,请各位客官将钱放入心怡的琴师牌下。”
定睛一看,木盘上陈列许多牌子,牌子下面的部位凹进去,是容纳东西的格子。
陆陆续续有人走过去,都是将银两投入刻有“云清”名字下的凹槽,直到银两满出来。
其他琴师并未有人光顾。
陆离闭目思忖,既然来都来了,不差见识这一会儿了。
于是走上前去,在那位跑到角落的青年男子瞪大的双眸中,投下五两白银。
陆离回神,朝青年挥了挥手告别,随后与一群人跟着姑娘走上去。
四楼这里井井有条,每个琴师都有自己单独的表演房间,其中云清姑娘的最大。
进房后,临南面的窗户大开,斜风细雨入户来,吹得人清爽。
“诸位稍等,云清姑娘马上就来。”
说是稍等,实则漫长。等候中,又有其他人进来房间,陆离从他们身后背着的长条布包裹推测,应该是别个空闲的琴师。
“来了来了!”
有人激动出声。
道人顺势看去,是一位穿着浅蓝裙装的女子,华美的裙装摇曳,有时紧紧贴身可窥主人身姿曼妙。轻纱遮面,掩去半边风华,独留一对桃花眼,勾人心魄。
“诸位久等。”
女子微微欠身,一开口,好似百灵轻啼,春风拂面。
随后坐下来,摆弄手中古琴。
那是一张特殊的古琴,以白玉为身,以蚕丝作线,琴面古典雅致,与女子颇为相配。
陆离看入了迷,回过神来,赶忙拉开褡裢口子,让山鸡露出头来。
自己一个人听不够回本,得叫二爷一块。
“噔——”
第一声响,在场众人呼吸都漏了一拍,不知何人先发现的,指向窗外小声道:“快看外面!”
声虽小,但在房间内也传得广,不少人看向窗外头,陆离也不例外。
只见外边连绵无际的大雨停止,雨声也如房间内静谧,不闻半点滴答声。密密麻麻的雨滴定在半空不再落下,浑圆的水珠就这么飘在苍穹,有些雨滴内部携带的点点灰尘,都清晰可见。
整个世界,仿佛陷于暂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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