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我这不是想跟您唠唠嗑吗?”傅士雷看着母亲满是皱纹的脸,眼角有些湿润。
“有什么好唠的,能够看你们把日子过好,妈就心满意足了。听妈的,家和才能万事兴,两口子过日子千万不能闹别扭。还有啊,二雷,你们结婚的时候咱家确实对不起人家,娟她们家出了那么大力气,花了那么多钱,有什么事你可不能跟她计较。”
“妈,您怎么也提钱哪!她家花钱多我就得低她一等?她天天拿钱说事,早就烦死我了。”
“妈跟你说,二雷,你可不能烦,娟这孩子说的都是实话,你说咱家要是有钱的话,舒舒服服地给你们置备一套新房,什么时候回来不都跟在自己家里一样吗?可眼下咱家没钱,我这儿还不争气,摔坏了腰,又花了好几万,唉……你就别跟娟着急了,吃完午饭回去吧。”老太太伸出双手,把傅士雷的一只手拿过去,在手背上来回抚摸着。
感受着母亲粗糙的布满老茧的双手,看着母亲沟壑纵横的额头,傅士雷的泪珠无声地滚落下来。
许久之后,老太太放开傅士雷的手,冲外面喊:“大诚媳妇,给二雷两口子做点好饭,吃完了他们回去,工作上的事要紧,听见了没?”
“妈,听见了,我这就准备。”傅士诚的媳妇大声应着,拿个篮子上街买菜去了。
虽然午饭准备得比较丰盛,但在曹立娟眼里,那只不过是粗茶淡饭,再加上心气儿不顺,她只随便吃了几口,便说饱了。傅士雷心里烦闷,也没心思吃,便盛了一碗饭,夹了好多菜来喂母亲。母亲让他把饭菜放下,说自己能吃,叫他去陪曹立娟。大哥大嫂看傅士雷两口子不怎么夹菜,客气地让了几次,也就不再说话。因此,这顿饭大家吃得都很无味,倒是傅士雷的侄子小宝,见做了这么多好菜,上小学的孩子,哪还去考虑大人为什么都不吃,放开喉咙,一气儿地狼吞虎咽,实在吃不下去了,才放下碗筷儿到厢房写作业去了。
草草吃完饭,傅士雷想到田野里走走。每次回老家,他都有这个习惯,这也源于小时候对大自然的热爱,更源于他对家乡土地的感情。春天,各种野花竞相开放,他会把漂亮的花花草草挖回几株,种在坛坛罐罐里;夏天,他和小伙伴们一边在河里游泳,一边捉蜻蜓,摸小鱼;秋天,他会走到很远的一个土山上,摘红彤彤的小酸枣吃,那又酸又甜的味道是他长大后任何买到的水果所无法比拟的;冬天,他带着自制的冰鞋去溜冰,还爬到大柳树上,把干树杈折下来,捆成捆,带回家给母亲当柴火。后来,带着家乡的这些美好回忆,他上了大学,参加了工作,可他一直不能忘记这片土地带给他的快乐时光。
这种快乐曹立娟当然体会不到,她也不想体会,她认为两个人孤零零地在野地里转来转去简直就是精神出了问题,她自认为精神没问题,更不想受风吹日晒,于是,她嘱咐傅士雷快点回来,自己在家等他,便任由傅士雷一个人去野地里闲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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