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说话,莫小丰这才抬起头来,望着一身风尘的顾方箬,惊叹道:"唉呀,这不是铜驼街主顾公子嘛,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呀?快请坐。来人,看茶!"
顾方箬连忙逊谢道:“不敢不敢,草民是专程来面见太原公赔罪的。"
莫小丰不以为然地挥挥手,岔开话题,问道:"前些日收到顾公子的亲笔信,落款署名却是张循,请问,这张循是何许人也啊?"
顾方箬赔笑说道:“不敢欺瞒太原公,张循原是草民的本名,顾方箬系化名。”
莫小丰惊奇道:“哦?这么说来,侯司空竟也不知一掷万金买下整条铜驼大街的江左富豪顾方箬顾公子原来姓张不姓顾喽?"
张循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笑容,拱手解释道:"草民之所以假称顾氏,实出于无奈。当初草民响应侯司空所颁市地令率教众北迁洛阳时,尚受到南朝的通缉,为安全计,才不得不如此行事。今承太原公之惠,南朝国主已下诏恢复敝教开坛传道,因此张循专程前来赔罪致谢,并愿投桃报李,以赎前嫌。"
莫小丰本疑心张循是侯鉴派来打探父亲贺浑生死消息的眼线,此时听他毫不避讳地提及顾早拐送步摇返回江左,南朝皇帝因此恢复了一清教在江左的合法地位一事,心思不免产生了几分动摇,嘿嘿笑道:"张教主的手段果然高明啊!你的属下居然能在我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南朝郡主潜送回江左,应当早就在邺都布下了许多耳目吧?"
他既把话挑明,张循反倒表现得从容了许多,拱手说道:“张某忝为教主,不得不为江左十数万教众的生计考虑,郡主在邺,不过是一寻常僧尼,回返故里,则上可慰圣人之心,下可救万千性命,且利于东,南两朝邦交敦睦,故而张某才如此行事。其间倘有冒犯之处,还望太原公见谅。"
听张循避而不提他是如何得知南朝郡主被掳至邺都,以及顾早怎么确认步摇即是南朝郡主这些关键细节,反而在他面前大言不惭地将顾早拐走步摇一事说成是有助于促进东南两朝邦交的义举,莫小丰不由得心火上涌,“啪"地把几案上的公文卷册撂在一旁,正欲发作,忽然看见卢先生脚步匆匆地走来,便强自按捺着怒气,问道:“何事?”
卢先生喘息着看了看张循,拱手禀报道:"下官是来请太原公巡视市坊的。”
“催什么,没看见我正接待客人吗!"莫小丰没好气地怼道。
卢先生还从没被他当着别人的面儿训斥过,脸腾地就红了,委屈地辩解道:"非是下官心急,实则是因为商户们见事先约定的时辰已过,都吵嚷着要各自散去呢,他们还。。。"
“他们还要怎样?"莫小丰睨了张循一眼,看他好整以暇地负手旁听着自己和卢先生的对话,心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来,沉下脸问道。
卢先生嗫嚅道:"他们说,说可以按照官府的要求采购进货,并保证在开市时正常营业,但要市令衙署与他立下官契,包购其滞销的所有货物,或者包赔他们的一切损失。”
"真是岂有此理!"莫小丰拍案怒道,"如果那样的话,市令衙署完全可以包下戚里所有的店铺,雇些伙计自己经营便是,还用得着一而再,再而三地挽留这些奸商吗?"
卢先生不知所措地先是点头附和,后又觉得不妥,低声嘟囔道:"市令衙署恐怕拿不出恁么大一笔钱来吧。"
莫小丰无心和他计较,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你去告诉那些个奸商,一个也不许走,待在各自的店铺里好生候着,我稍后便到。"
卢先生拱手作揖,应承着转身要走。一旁侍立的小德子担心他一介儒生留不下许多狡黠的商户,向莫小丰请求道:"请公子允准小的带几名军士随卢市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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