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
那兜比脸都干净。
他声音中透着委屈,“上个月的都给你了,大上个月的,你也一分没给我留。
我连个买烟的钱都没有。哪有钱买床?”
这话倒也没错,沈伯亭是有一分花一分的主。
他在家时就没缺过钱花,出去参加战斗了,虽然有经济拮据的时候,可人的习惯如此,他就没有攒钱的习惯。
白宝珠微微点头,妥协了。
奶她老人家把家底都交给她了,似乎给沈伯亭花点钱也行,不过,不能再多了。
“一张床的钱,行,我给你。”
末了,白宝珠又小气的加了句,“被褥就把熙茂那套旧的给你吧,等他回家探亲我在给他做新的。”
白宝珠没再理会沈伯亭欲言又止的样子,想着就这么打发了他。
已经在想着晚饭做什么了。
昨天炖好的酸菜肉,热一热,第二顿才好吃呢。
再蒸一盆米饭。
嗯,安如爱吃蒸鸡蛋糕,打五个鸡蛋,蒸上一盆,正好新买了小虾米。
再炒一个土豆丝,足够了。
可谁知,沈伯亭的脸皮,现在真不是一般的厚,期期艾艾的,“我这胳膊腿都受伤了,回了家属院,也没人管我啊,连饭我都吃不上。”
顿了一下,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宝珠,要不,就让我在这住吧。
我也不用你特殊照顾,给我一碗饭吃就行。”
白宝珠脸上平和的表情,立即消失,瞪视了沈伯亭片刻,转头问警卫员小刘,“你们团长以前受伤了,都是谁照顾她饮食起居的?”
小刘挺直胸膛,“报告白大姐,是我!”
沈伯亭怒视着小刘,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个没眼色的,难怪没有姑娘看得上他,活该他打光棍!
沈伯亭忙可怜兮兮的补救道,“小刘笨手笨脚的,昨天喂我一口水,差点没呛死我,咳嗽的把我伤口给裂开了,又重新缝了好几针。”
警卫员小刘正要辩解,首长这是污蔑他!
就收到了沈伯亭警告的眼神,只得悻悻作罢。
沈伯亭眼中的乞求,亏欠,认真,他的心思,白宝珠怎会不知?
他在主动讨好,甚至不惜脸面,他想要回来。
上次沈伯亭的低头下跪,已经让她心软。
两人是夫妻。
两人有好几个孩子。
他是孩子们的亲爹。
他为了他心中的大义,欺她瞒她,让她的心,疼的麻木。
她还怪他,怨他。
可是,两人青梅竹马,曾经有过最热烈的爱恋,他是她少女时期的梦。
一向骄傲的他会哄她,迁就她,向她低头。
她走路乏了,他会背她;她生气了,他会买糖炒栗子哄她;山匪砍向两人的刀,他会用身体护住她;
他,在她心里。
为了自己,为了孩子,也是为了两人曾经的那份感情。
她不是十六七岁的少女,要求她的爱情绝对纯粹,没有一丝瑕疵。
人生何尝不是一场妥协。
人生处处有遗憾。
不过,自己心中的怒气呢?白宝珠伸出手,狠狠戳向沈伯亭缠着绷带的腿。
铜锣巷的上空,响起杀猪般的嚎叫,隔壁墙头上散步的鸡,被吓的爪子一歪,扑腾扑腾,忽扇着翅膀,掉落在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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