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意。
但相羊是相羊啊——我不知道你们以后做什么,会不会站在一起,但有一点我希望你们记得,你们是相羊的学生,相羊书院永远比你们自己更重要,这就是这个学校存在的意义。”
他看大家,没有人说话,他说:“毒牙阳谷姜,你愿意代替黑星鹋且接受惩罚,你认为合适的惩罚是什么?”
阳谷姜走出来说:“我没有照顾好黑星族的鹋且,按照黑星家法,愿意自毁一目。”
鹋且脸色苍白,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像是石化了一样。青策只是笑,说:“这里不是黑星宗祠,你也不仅仅是鹋且的血契,你要记得这一点。
而且你为人过于求大了,大丈夫并不是一定要比别人狠决,把平常做好才是了不起。去刑罚部受二十鞭刑,以后有这种事情提前告知你们的椿木江晓师兄,再有这种事情,就真的是你的责任了。”
阳谷姜红了脸,却又满脸的欣喜和惶恐,恭敬地退了回去。青策说:“奉花殷卿,这件事多因你和山海宁朔的矛盾而起,你说要怎样?”
“青使,我愿接受鞭刑。”殷卿走出来说。
“你受了伤还没好,先把伤养好再说。你那把木剑是你们家族的是吧,我以前见过一次,一直很喜欢,暂时不会给你了。”
殷卿恭敬地行了个礼,退了回去。青策说:“主父卜拜。”
卜拜应了一声,挣扎着要站起来。他受了重伤,动作非常艰难,但没人敢去帮他,青策也只是看着。在众人目光中,他终于艰难的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说:“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这些小伤对我们主父一族不算什么。”
“你退出黑衣盟吧。”青策说。
卜拜脸色大变。
“什么?青使,青策——我,我从小最崇拜的人就是你,最大的愿望就是加入黑衣盟,我,我——”
“你从小就想加入的黑衣盟,是一个可以随意偷袭同学的所在吗?”
卜拜惊疑不定,看着躲避自己眼光的众人,狠狠地打起自己的脸。“他们,他们让——乘白,宁朔和我又没有——我,我已经和父亲大人说了,他让我在黑衣盟好好和青策师兄学习,让我们南疆人不要被人看不起。我,和很多人都说了。”
他边说着边想到了什么,哭道:“院长,院长,你帮我给青使求个情,你再帮我一把。”
他大概是想到了囚牢犀甲也是南疆人。囚牢与主父本是南疆最大的两大家族,有着长久的恩怨,但近百年来边军崛起,南疆大家族总体趋弱,他们之间的斗争也就缓和了许多。加上犀甲早年就离开了家族,像现在这样的状况,他们可以算是故人了。
卜拜没有行止的大声求情,犀甲终于受不了,在阴影中说:“别说了!”
他站起身来,阴恻恻地看着卜拜。
“你父亲为人最是果决,不知道怎么会有一个你这样的儿子,你也算是南疆人?你哪有资格在黑衣盟,你连在相羊的资格也没有。”
他这话显然意有所指,青策问:“院长的意思是?”
犀甲便立刻缓和了语气,说:“这件事情我还要调查,你的惩罚虽然合适,但还是等些日子再说吧。黑衣盟毕竟是个盟派,要分清内外主次,不要一味指责。毕竟还要给外人看的,是不是?再者说,你身体不好大家都知道,总不该为这些事情费心力,不值得的。”
青策并没有马上回答,宁朔本低着头,小心看了一眼,看到青策脸上似乎有种脆弱的笑意,但过了一时,还是听青策说:“是的,盟主。”
犀甲干瘪的笑了笑,便恢复了原来的声音,说:“我问过干城子。这两个学生平时就是会闹事的,把他们关去禁闭,让他们好好想一想。这个时代越来越混乱,有些事情一旦错了可就万劫不复,你又怎么能不小心呢?”
青策应了一声,再没有了声音。宁朔低着头听,只觉得他们的对话好生硬。
正想着,两个干城子走了进来,伸手就抓宁朔和乘白。宁朔抬头看,青策不知在哪,黑衣盟的人都低着头,只有犀甲在黑暗中看他们。那眼神又凶又怯,让人畏惧又惹人怒火,像是某种饿极的野兽。
一个突兀又清晰的念头出现在了他的脑中:犀甲说不能不小心的,难道是他们?
他又是不解,又是不安,想要反抗,终于还是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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