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不明,暗淡的星光微弱的照在囚牢的小窗上,留下一团常人难以分辨的光影。宁朔和乘白被关押在这里十个小时了,如果不是偶尔扑棱棱飞过的蝙蝠,外面的世界就像消失了一样。这里太死寂了,安静而漆黑,像个无梦者的梦境。
宁朔坐在黑暗中想事情,等乘白终于醒了过来。他们从被关押到这里就没吃东西,乘白大概是被饿醒的。
“我还以为打雷了,是我的肚子吗?”乘白迷糊着眼睛问。
“打鼓吧,我已经听了一出戏了,似乎是黑火夜逃那一出。”宁朔说。
乘白笑了笑,颇为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又躺了下来。他说着自己刚才的梦,一只会说话的烧鸡从餐桌上逃跑了,他们两个就在后面追。
“可惜啊,最后被它逃进了丛林,莫名变成了一头野驴,我突然就不敢下手,它却在那嘲笑我,再去看时,你也不知道去哪了,然后就醒了。哎,多少让我想起野花园的大饥荒,挨饿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乘白年少时曾遭遇过饥荒,后来族人侥幸抓到几只野猪,让野花园度过了危机。那对乘白是残酷又温馨的记忆。
“听说今年的饥荒也很严重呢,是战后最严重的一次,也不知过几天回家路上会看到什么。”乘白又说,“也许我应该带很多很多粮食在身上。宁朔你说,为什么要有饥荒呢,有没有一个没有饥荒的世界?”
“也许吧,人们不都说饥荒是白神的诅咒,也许别的世界没有白神,便没有饥荒。”宁朔说。
“白神的诅咒吗?有道理呢,可恶的白神!”乘白气呼呼地说。
他们自然在说着玩,宁朔问:“所以白神的诅咒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说白神到底是谁,四神里面有个白神,火神教里也有个白神,这两者有相关吗?”
乘白有些意外,努力地借着微光看宁朔是不是认真,他们平时很少讨论神教,一则相羊书院天然排斥这些,另一方面,宁朔自己也对火神教带着恨意和轻视。
“这个很难有确切的答案的,”乘白说,“按照一般的说法,神教讲究因信成只,有人相信才会有神灵,白神也是如此。至于祂与历史上那个真实存在的白神有没有关联,谁又说的清楚呢?我倒觉得多少有些关联,四神时代西神与南神之间的关系似乎不一般,这在很多记述中都有痕迹。所以后来西神信仰被推翻,火神教徒出于同情的心理把白神引入火神教,让祂与夜神一起成为次一级的神灵,便也很符合逻辑。但这只能是猜测,你怎么突然好奇这个?”
“其实不是白神,”宁朔说,“而是诅咒。我在想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诅咒?”
“你在说青策吧。”乘白说。
宁朔笑了笑。
“今天之前,我多少有些怀疑的。我心想,左臣青策也许就是个欺世盗名之徒,因为只有这样这一切才会合理。但今天见了他,只看了一眼就就不再会有那种想法。青策绝对是这世界上最特别的人之一,说不定有改变一切的力量,但他却躲藏了起来,冷眼看着自己的家族走向毁灭,看着整个学校分崩离析。包括今天他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似乎是要做些什么,但犀甲稍微反对他就退缩了回去。我只是不能理解,即便我们的猜测是对的,即便犀甲有左臣一族往事的丑闻,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难道世上真的有诅咒?”
“噔噔噔!左臣青策的诅咒,”乘白故作滑稽的样子,又说,“不对,应该是左臣一族的诅咒。也不对,怎么听上去像是左臣一族诅咒别人,白神的诅咒,应该怎么说?”
“这样说,”宁朔说,想着那饿狼一样的眼神,“——囚牢犀甲的诅咒。”
········
在乘白的认知中,囚牢犀甲绝对是天才。他从小就聪明灵慧,是南疆古老的囚牢一族有记录以来最特别的孩子,长大后轻松考入相羊,一直读到了当年顶点的七年级。
而且他不止成绩优秀,还有特立独行,深刻简练的名声,在学生期间积攒了很高的声望。毕业之后各方都在争取他,但他既没有留校,也没有回到家族,而是前往黑星家族,成为了当时虽然势盛,但依旧在争夺黑星主祀的战场上焦灼的黑星漆木的幕僚长。
在漆木成为黑星主祀后,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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