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是咒力,那就更加可笑,这个学校比殷卿无能的人可有的是,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
说到底,他为人尖刻,又从没有认同过这些人,只是把他们往不堪里想。甚至问这些也是因为堤防而不是关心。他正要一口否决,听乘白问:“那你们要做到哪种程度呢?”
“哪种程度?自然是达到目的,成为这个学校的主体。”庵哥说,“我们本就是相羊书院最大的一股力量,只要我们联合起来,再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即便犀甲,只要他想要做这个院长,也总要听从大多数人的意见。之前种种,难道不是因为我们一直沉默胆怯吗?或者说,如果不是青策把自己关起来,怎么会有现在的场景?”
“你们想要做主体,还是主宰者?”乘白又问。
几人有些不解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安海千邑走上前说:“乘白,你有什么想说的,仔细给我们说说吧。”千邑与乘白向来亲近,她平时喜欢嘲讽打趣乘白,心中其实敬佩,几天前加入这个神木盟后心中总是惴惴不安,自然想听听他的意见。
乘白连忙笑了笑说:“我只想知道,你们是想要平民和贵族的对抗,还是要正义和公正。想要秩序,还是想要做秩序的主宰者。比如,谁走谁留完全凭你们的喜好吗,你们考虑过这背后的道德问题吗?”
几人听了更是语塞,他们显然没想过这些问题,宁朔则想,乘白说这些做什么,徒惹事端。众人沉默许久,毒牙草鸣先说:“我们不过为了自己的生存,被迫参与这样的斗争罢了。在我看来,这场斗争不关乎正义,只关乎生存。正义也只是个口号。”
金溪落果显然不同意他的说法,说:“我们不是这场战斗的挑起者,我们只是不想心甘情愿的做受害者,我们有反击的权力,不是吗?三使者在上,难道我们不能称呼自己为正义吗?”
火卒庵哥说:“这自然也是权力斗争,还要否认或者如何吗?但我们是大势所在,自然可以称为正义。”
乘白说:“你自然可以称呼自己为正义,平民学生自青策退隐之后就不断地受到欺辱和打压,反抗自然是正义。但我不懂,如果你们在意这些,想要做成一些事情,又何必约束自己,以身份来划分彼此呢?”
“你认为神木盟本身就有问题?”庵哥问。
乘白说:“我只是说,想要驱逐那些大贵族学生,不说其中道德上的是是非非,公开打出平民对决贵族的旗号只怕反倒会成为阻碍。南国毕竟是大贵族的领地,你们就这样把那些人赶出去吗,哪里就这么简单?赶走奉花殷卿只是赶走奉花殷卿,赶走大贵族奉花殷卿意思可就不一样。”
“你到底要说什么,乘白?”庵哥再问,虽然其余几人都有些沉默。乘白说:“我只是听了很多,有些糊涂,是谁在组织了这样一个盟派,这样的口号,在这样的时刻?你们这样莽撞,那些大家族一定以此为理由对付你们,你们做好准备了吗?我只是担心,担心你们被人利用。”
“你们旗号太大了,我们不敢参与其中,请你们原谅。”宁朔见乘白的话刺痛了对方,把话引了过来。乘白有些茫然的看他。
“什么?”庵哥本来愤怒的看着乘白,便又看宁朔,“这就是你们的态度了?不就是明哲保身,和季肥一个意思?这就是你们的回答?”
宁朔淡淡地说:“北使者说,每个人都会被自己的出身和成长环境所决定,即便意识到这一点也不会改变太多。我和乘白在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长大,平民和贵族之间的种种,虽然见了很多,恐怕很难和你们一样的心情。这就是我们的回答。”
“好,好,好呢。”庵哥后退了一步,又看自己同伴。“我就说吧,他们宿舍都是一类人,不会和我们走到一起的。一个冷漠,冷漠到让人害怕,一个疯狂,疯狂到没有尽头。我们来这里无非自取其辱!”
“算了。”金溪落果果用力推了一下庵哥,对乘白说:“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有些事情不能只是等待,等待一切变得完美。难道只允许他们大贵族公开集结,我们平民却不能?如果我们果真只是被人利用,也希望到那时候,你们不只把我们看做飞蛾扑火的蠢货。”
一群人便离去了,只有安海千邑离开时不住地回头看乘白。乘白神情低落异常,宁朔说:“你是好意,但他们并没有那样的勇气。”
“勇气吗?”乘白问。
“不过是一群平民学生因为恐惧而聚在一起的组织,让他们站出来就很难了,你想要让他们占取道德高位,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还要有对抗大家族的准备,实在强人所难。而且草鸣说的对,反抗这种事不是完全凭理智就能完成的,就让他们去吧。”
乘白问:“如果这样,为什么那样果决的回绝了他们?”
“因为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宁朔笑道,“平民和贵族并不是我评判世界的标准,如果有人把这标准强加于我,不管是谁,我只会成为他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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