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手。
后面半个小时,犀甲都在看江晓拿过来的文札,江晓便认真的站在旁边,不时地回答一些问题。等犀甲看到最后了,拿着文札问:“你过去安抚了他们吗?”
“去了,大致算是安抚了下来,但那些人——”
“我知道,他们都是各大家族送过来的废物,也难为你了。但这些事情也只有你去做,其它人没这个威望。神木盟也是,需要你多多监视。”
“神木盟还好,”江晓说,“他们再也不会想到这个盟派是院长的意思,这些最激进的平民学生聚在一起,不仅分散了我们身上的注意力,各大家族对此忧心不已,也会加大对我们的支持。而且这些人越发激进,早晚会惹出事端来,那时候我们不管做什么都只是反击。神木盟真是院长的神来之笔。”
“这很好,这很好,也是因为你提醒我。”犀甲又露出那种引人生恶的笑容,“但现在神木盟的作用是把这些人聚在一起,别让他们惹事。可要约束好他们。你上次说让火木冯将参与进神木,自然无不可,这确实是个烫手的工作。但要他在你的掌控之下,多多观察他的立场,逐渐放权。你们两个向来齐名,掌握好分寸才能让他甘居下位,明白吗?”
“明白,院长。”江晓恭敬地说。
犀甲大为欣喜,又赞赏了江晓很多,甚至说到了相羊书院的继任者之类的话,江晓在一边诚惶诚恐,垂手恭立。这样,他也离开了。
犀甲长呼一口气,半躺在座椅上休息。墙的另一边,宁朔和乘白对刚才听到的对话大为惊讶。
神木盟竟然是犀甲建立的?!
仔细想了想,这虽然出人预料,但有其内在逻辑。正如江晓说的,神木盟可以转移犀甲的压力,可以把危险分子集中起来以便以后一网打尽,又因为被渗透而不会造成实质性的威胁,可谓一举多得。
只是这样看来,乘白对犀甲的判断是对的,他并不想一味加大平民贵族之间的矛盾,是想控制住局势的。
那那些激化矛盾的荒唐指令到底来自哪里,他提到的黑星又是什么意思?
还有南荒城怪物,如果他们的理解没有错,是什么“怪物”通过月明晓寒给黑衣盟带来一种叫做光明术的咒术,这种咒术可以让人快速强大,但并不稳定,结果导致很多修炼者出了问题。
主父卜拜就是例子。
现在他们想要杀死晓寒,作为某种谢罪。
按照这种叙述,以及犀甲让卜拜看父亲书信的情节,稍微一想就知道这场实验不是犀甲自己所为。他们之前的另一项判断也没有错,犀甲还没有疯狂到随意让各大家族子嗣练习禁术的地步。这些大家族自愿甚至主动把子嗣安排进这种实验中,他们才是主导者。
这也许是个更为可怕的结论。
“各大家族送过来的废物。”宁朔想着班上的黑衣盟,嫡子但极为平庸的鹋且,传闻被父亲称为耻辱的卜拜,天资超群但父亲早逝的殷卿,以及没有父母从小叔婶照顾的一夕。他们确实都是各大家族的边缘者,他之前再没注意过这些。
如果这样,就不是相羊书院如何,而是涉及到南国各大家族范围大得多的阴谋。也许一切真的都相关。宁朔和乘白相互看了看,各自一阵胆寒。
过了不一会儿,立匠没有来,黑星勾乙却来了。勾乙也带着一些文札,进了门就扔在犀甲桌子上,坐在犀甲的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他有种理所应当的随意,显然是习惯了这一切,问:“江晓怎么说?”
“他说他不会心软。”犀甲也很随意,依旧半躺在那里。
“你相信吗?”
“江晓这个人狠毒的很,”犀甲便看了他一眼,丝毫没有伪装敌视的神色。“让他为了前途放弃一个故友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再说他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
“也好,我们不能留下那个把柄,这是很多人的意思。至于江晓,还是奉劝你一句,现在有用,这件事过后——”勾乙比划了一下,意思大概是杀了他。
犀甲不明所以的嗯了一下,自己起身喝了口水,便又坐下。两人明明彼此对面,却又好像对方不存在一样,仿佛某种古怪的斗争。勾乙侧目看犀甲,冷笑说:“你也知道他是走投无路,你不会以为他真的倾心于你,背叛青策吧?你见过几个背叛左臣青策的人?”
“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犀甲说,带着明显的愤怒,把话题转开了。
“我担心的是,主祀大人包庇三年级废物那个告示未免太狠毒了一些,完全就是把我架在火上烤。相羊书院会闹成什么样,以后要怎样收尾,主祀有过计较吗?还是说按照漆木的计划,相羊书院就这样毁了,谁也得不到它?”
“院长不要乱说,主祀远在千里之外,怎么会有那样的敌意。还是说你在怀疑我?”
“我只是说,勾乙老弟,漆木可能不了解,你最知道青策多么可怕。这样闹下去,我的人离心离德,黑星和告火凭自己可以击败青策吗?难道只是我的私心?烦请你告诉他,青策表面仁慈,实则冷酷,对相羊书院尚有怜悯,对他们一定会斩草除根。毁了相羊书院没什么,合剿青策的事情一旦失败,黑星家族千年的基业怕是要毁在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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