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就是与众不同,就连打脸这种小事都做得又快又狠,能力远超常人。
一眨眼的功夫,它又腾空弹向那狼狈少年,在空中闪电般扭起蛇尾,啪啪就是两下,左右脸都照顾到位了。
几条鞭痕红通通的印在萧胤脸上,他双目冰寒的望着那支起上身朝大祭司溜去的小蛇,扭开脸向旁边啐了一口:“妖孽!”
妖孽心里冷笑,冲大祭司一抬头,大祭司就乖乖蹲下身来,伺候笔墨纸砚。
小乌梢翘起尾巴,在纸上写:鞭五十,明早烤了。
大祭司恭敬从命,立马叫人:“把这小强盗拖下去抽五十鞭,鞭上要蘸着浓浓的盐水,明早安排柴火烧了他,叫大家来观刑。”
一个祭司仔细端详萧胤片刻,悄声向大祭司说道:“叔,这夏人和大姑娘许配的那个姑爷十分相似,会不会……”
大祭司连忙低声训斥道:“什么大姑娘,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够了,别声张!”
祭司碰了一鼻子灰,在大祭司走后嘀咕道:“这要是大姑娘的孩子,那可就是你亲外孙啊……”
罢了,跟自家贱奴生孩子的人,似乎也不能指望他有多高的觉悟。
何况大祭司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不过是仗着自己是阿依家的家族长子这层身份,有足够多的玉沧人支持他而已。
但以他功利寡情的品德,其实是不怎么得人心的。
祭司们暗暗摇头,把萧胤拉去行刑。
五十鞭抽完,那条细伶伶的小蛇来了。
它眯着眼示意众人退下去,冷冷看向萧胤。
萧胤被捆在十字架上,破烂的里衣下透出血色。
他垂着头,心口微微起伏。
贺寅打量罢,凉丝丝的游过来。
自从那游离在外的一魄在昆仑山雪崩之际回到体内后,他就把金卯上辈子的遭遇全看完了。
金卯从天而降砸到少年然后认错人被羞辱,金卯被对方关在深院中遭受种种折磨凌虐,以及金卯逃走后被抓回去承受的无数酷刑和少年娶亲后女人们在后院掀起的乱象,他都看到了。
萧胤娶的那个女子有些体弱,便带了个穷凶极恶的陪嫁丫鬟撑场子,丫鬟把主母毒死了,嫁祸在金卯头上。
萧胤便让金卯向女子娘家道歉,那天一根根棍棒落在金卯身上,来讨要公道的娘家人差点把他打死。
没多久真相水落石出了,对方也不过是赔了他一两银子就完事,金卯养好伤,在萧二叔那私生子的帮助下逃出去后就被皇后的人救了一把。
那时刚巧有玉沧使者来,金卯凭借一口流利的玉沧话和进退有度的分寸感被夏武帝钦定为使者。
少年找了他小半年,宴会上看到金卯,疯魔了当着众人的面一刀抵在金卯脖子上,骂他趋炎附势,骂他小人。
他用最后那点风骨撑起了他的后半生,他蹈着春风迈向荆棘林,一步步为来世苍生踏出一条血路。
被最熟悉的人利刃抵喉,他想的却是该怎么把五百年后的那些人救出苦海。
他是金家子弟,他骨子里刻着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家训。
那身形单薄的人握着少年递来的刀,鲜血顺着刀刃牵出一条刺目血痕,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道:“我要这天下太平。我来到这里,是要为后世踏出一条风和日丽的升平路,倘若一定要死人才能祭出一个清醒的救世主,那么,用我的血吧。”
他淌着血,与不可逆转的人间命数较量。
他被世人唾骂、斥责、怨恨、两边得罪人,被架上高耸柴堆时,没有人能理解他的绝望。
目睹玉沧被凌迟时,没有人能体会他的哀凉。
假如你知道一个前提,付出所有努力乃至生命,你都不可能做成一件事,你还会做么?
当这个前提摆在金卯面前时,他义无反顾的朝那无解的命题走去了。
他背后,是整个人间的不谅解。
无论是夏朝人还是玉沧人,都觉得他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奸臣。
他在两国之间频繁活动,但写史的人觉得他这个名字以及本人都是一个巨大的污点,所以竹帛丹青上,从没有“金卯”两字。
……
贺寅一想到那些血泪交织的画面,整个人瞬间窒息。
上辈子的金卯不得善终,这辈子的金卯大概也没能幸免。
他不幸的第一步,就是遇到了木架上这个小畜生。
金卯脖子上有条疤痕,贺寅看到那淡粉色的长疤,就知道金卯的经历也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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