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背地里受到重创,现金流断裂,原本用来倒腾琉璃的钱全搁进去了,水泥厂停产,必须整改以后才能复产,夏粮刚收进仓里,李世民这个强盗劫匪闻着味儿找过来了,能快速变卖的金银粮食全换成钱交了公,崔慎行天天跟着张鹤冲溜达,偶尔去黑市转转,听听消息。张鹤冲知道崔家有事,大方的借了他一些钱零用,崔大少的面子不能丢,借钱也得消费。崔慎行拿了钱,却不像以前那样挥金如土,有空就去黑市转悠,试图找点别的发财的门路,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听了一点点消息,有个做扒手的,摸了一人的荷包,荷包里倒是没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除了一些散碎外,有一张发货的底单,这扒手不识字,于是誊写了几处,找识字的书生辨认,凑齐了内容发现,是一张蓝田发货的回执单,扒手不知道有没有用,拿到黑市碰碰运气,有没有枣打两杆子,这种单子实际没什么用,就是告诉你,我收到钱了,你的货大约什么时候发到哪儿,谁谁来提货,对方的凭证应该是啥,崔慎行太清楚这种单子了,他家往外发货,自家柜上存了许多这种单子票根儿,所以崔慎行以二百文的价格拿下了这张货单,问清楚在什么地方得到的单子,那人大略的模样是啥,这才爽快付了钱,转身消失。
对于不懂行的人,这就是一张凭证,若是货丢了,损了,拿着这东西索赔,收货人正常收货了,就是废纸一张,而崔慎行却欣喜若狂,为何?因为这单子是王大仙儿给张鹤冲发货的底单,货已经入库,单子本身已经没用,但是单子上的发货人却是大大的有用,与其说发货人有用,不如说承办人有用,发货人有可能用假名,承办人却从来不会,即刻按照这个货栈的地址寻过去,找出王大仙儿的发货线路,再顺藤摸瓜找出王大仙儿,在王大仙儿身上寻思一番,家里不就又富裕了?马不停蹄安排人去查,跑回家族,与家中的族老商量一番。大家都知道王大仙儿富得流油,却从未摸到过王大仙儿出入城门,或者住宿行事的踪迹,这就很难办了,大量的铜钱按约定送到某个不确定的民宅,王大仙取走了,才会发货,若是有人盯梢,或者埋伏了刀斧手,那这单买卖就算黄了,从此,王大仙儿就盯上你了,会想尽办法害你。因为王大仙的货价不足市价的三成,大家都墨守成规,不去招惹王大仙儿,现在的崔家人有点走投无路的意思,想要劫王大仙儿一笔买卖,整个肚儿圆,把王大仙儿曾经的警告抛却脑后了。
崔家族老商量的结果是,此事可行,要等货栈的消息送来再做定夺,若是不可为,安分守己,再谋兴盛,毕竟还有家业田产在这儿搁着呢,随便弄点够活的,若是可为,定下计策,与王大仙儿做一笔大买卖,黑吃黑,捞他一笔,说不定还能找到他的老巢,挖出他的存货,按这一两年的琉璃总量粗略一算,够家里吃上几百年了,实在眼馋的不行啊!
五日后,崔慎行派出去的人回来交差,说按照正常的流程在那个货栈发了些货,又盯梢了许久,发觉了那个发货人,正是王大仙儿的手下,他们货栈发货,王大仙儿的人也会跟着货,冒充货栈的活计,充当眼线,免得货怎么丢的都不知道的,顺藤摸瓜,找到了这些人接头的据点,甚至接头的据点都有三个,可谓狡猾至极,只需要有一笔新的交易被监控到,就能顺利找到王大仙儿铜钱的去处,如此,大事可成。
十五日后,崔慎行得知最少两笔的交易顺利完成,却没在这个发货点找到踪迹,这才发现了王大仙儿的厉害之处,狡猾,太狡猾了,竟然还有别的发货点,于是扩大了监视范围,几家知名的镖局,货栈都有王大仙儿的踪迹,重重监视下都能忽隐忽现的,实在是高明。这也更坚定了薅王大仙儿一把的决心,崔家的族老一致决议,让崔慎行的父亲拿了家里的田产宅子抵押出大笔的资金与张鹤冲一同做盘,他们的主要力量就盯着王大仙儿的线路,一旦时机成熟,将王大仙儿的琉璃和铜钱一网打尽,完美!潇洒!惬意!
中秋将近,五里坡的人准备好休假了,放假的日期定下,写了告示贴在门上,奈何这两日忙的脚不沾地,只处理崔家一户的抵押贷款就忙的焦头烂额,大量的地契需要核实,大量的房产需要实地写报告,原本打算闲两天回去过节的一众人头疼的青筋暴起,奔命似得干活儿,多加了一天班才清账,明天就是八月十三,哎,今天的篝火晚会参加不上了,明天的牛头宴一定要吃到啊,赶在宵禁前出了城门,大松一口气,今天的商队早上就出发了,天色已晚,几十人叫了一队镖师保护,狂奔回了五里坡,等他们跑到家,篝火已经烧的差不多,累的倒头就睡,第二日上午,迷糊的起来干活,夜里杀好的牛扔进锅里,许多人帮着烧火,大量的桌子摆上,一个个喜气洋洋的,许多的土灶台在制作各种小食,蝗虫一般的小孩子风一般卷向一处,过一会儿又卷向另一处,什么小食大食的,通通消灭干净,孩子中多半都是附近工人家的,这几天的庆祝无人排斥外来人,来者是客,蹭点吃食算什么?难道还能把五里坡吃穷了?谁能把五里坡吃穷?就是有这底气!
小云红着眼睛从这群孩子手里抢了一个米团,招呼来安安,让他帮忙去抢别的吃食,看着大桶里微微冒着热气,添了把柴,无奈的打了个哈气,窝在草堆上迷糊了起来。安安比这些小孩子大了许多,用不着抢,直接挤进去,站在第一个,做好的东西,第一时间装进食盒里,谁敢触霉头,谁挨打,老大第一,这是对大哥大的起码尊重。
等小云迷糊醒来,安安也躺在边上,帮忙看着灶台的火,食盒里装满了各种小零食,不顾手上的黑灰,抓起来就吃。
安安:“云姐,你怎么也不讲卫生了?你不是最爱干净的?”
小云:“累挺,不想洗,赶了几天工,人麻了!”
香香从边上的灶台露出头来,说道:“打水去,没眼色!”
安安:“哦,好嘞,香姐!”
呆呆的看着安安帮忙擦手,嘴里喃喃说道:“难怪都喜欢买一堆仆人,有人侍候真爽啊!”
安安:“我做你的仆人,天天侍候你!”
小云:“我倒是想,让师父知道我欺负你,肯定要训我!”
安安:“我自愿的!”
小云:“自愿也不行,肉好了不?”
安安:“要煮到正午呢,灵姐不在,扫兴,哎,云姐,咱去找灵姐玩吧?”
小云:“你刚玩儿回来,又出去,师父不会答应的,等冬天吧,水妹子说师父答应她去海捕,我也正好晒些花胶,到时候你帮我做工哈!”
安安:“行,我干活你放心,又快又好!咦,摆龙门阵了,我去看看。”
小云歪歪在草堆里,看着远处大群的孩童做游戏,一时间又呆住了,楞楞的又迷糊起来。
正午,穆田宿和林限之第一个坐下,二人中间是牙婆,边上是孙思邈,一大帮人凑过来见礼,龙傲天穆岩政不在,林家两兄弟,柳家陈家一众当家人都在人群里。
一个巨大的牛头端到桌上,穆田宿拿起刀把牛头破开,切下放到几人面前的盘子里,孙思邈丝毫不客气,夹起脸肉蘸了些蒜汁塞进嘴里,呼哧呼哧的吃起来。
林限之:“如何?”
孙思邈:“美,别愣着,尝尝!”
一众小字辈看着几个长者碰了杯子,喝尽杯里的黄酒,杜安大声喊道:“开宴!”
一队女子站在案板前,快切着牛肉,许多半大小子端着托盘,稳健的往各桌送吃食,李秀娥领着人分酒,场面一下子喧闹起来。
孙思邈拉着杜安坐下,说道:“热闹真好呀,终南山的时候,哪想过还能过上如此奢华的生活?”
杜安:“一般吧!”
小云没找到地方坐,端着碗,边吃边转悠,扫到杜安这边有位置,自然的坐到桌边,夹起大块牛头肉吃,碗里满登登一碗筋头巴脑,红油惹眼的很,杜安伸筷子夹了一块蹄筋,大嚼起来,面露喜色。
孙思邈也顺着杜安的动作伸筷子夹了一块,塞进嘴里,越嚼越起劲儿,羡慕的穆田宿和林限之直摇头。
牙婆:“你俩年龄大了,吃不了这个,小年轻爱吃。”
林限之:“哈哈,是啊,是啊,喜欢吃让小子弄一盘来!”
孙思邈:“甚好,安小子,给咱打一盘来。”
端着碗站在小云身边的安安得了吩咐,赶紧夹了一大块肉,边吃边走,去搞筋头巴脑。
小云:“师父,灵姐那边的战事何时结束?感觉快到日子了。”
杜安:“打崩西域那群蛮子,再去捋一遍欧洲那群野人,就能回家了,按照日程算,西域早该空了,如果快的话,已经过亚洲界了,看王婆婆的手段吧,心狠些,现在已经挑衅嘲讽拉满,把那些恶心贵族拱起大火儿了!”
林限之:“恶心贵族?”
杜安:“嗯,吃饭呢,具体细节不说了,王后生孩子,一群王宫大臣围观,你受得了吗?美其名曰,保证血脉纯正!”
孙思邈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赶紧用袖子挡住,对着地面吐了出来!咳嗽了几下,说道:“如此混乱?”
杜安:“国王带着自己的情人,男情人,与王后以及王后的情人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林限之刚夹起一块黄瓜,听到这话,瞬间呆住,黄瓜掉落,砸在汤汁里,溅起水花来,随即醒悟,又夹起刚才那块黄瓜放在自己的碟子里,放下筷子,说道:“还有更……”
杜安:“更炸裂的?!”
林限之:“说说,让我开开眼!”
杜安:“男主人与女奴隶的孩子是奴隶,女主人与男奴隶的孩子是主人。”
林限之看看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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