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日才让蒋氏吃瘪，高嬷嬷果然就按捺不住了，竟然想趁此机会销毁证据。
柳婻刚想要将衣裳带走，纤细手腕却被戚良按住：“你冷静些。”
“你让我如何冷静，我妹妹死不瞑目啊！我必须，要让这恶奴给我阿妹偿命！”
她几乎无法克制胸中的那股怒意，恨不得立刻就冲去迎春宫，手撕了那腌臜老奴！
戚良稳住了她身形：“但之后呢？你妹妹的事情不会牵扯到蒋氏半分！而且皇帝最重孝道，你倘若贸然行事……”
听见他格外沉静的话声，柳婻眼底终于多了几丝明智：“嗯。”
*
柳婻从太极宫出来时，神色已经恢复如初了。
那件绛紫色衣袍，被人带去了大理寺，而她则一如既往的先去了绣春堂看望安娜。
或许真如安娜自己所说，她身子骨很强健。
寻常妇人小产后，都身子虚弱得不行。唯有她，都已经能自己在院中散步了，任凭新调来的几个宫女担惊受怕。
见状，柳婻也就放心了。
入夜，她踏着星月去了大明宫。
琼楼金阙传来格格不入的药香，可见老皇帝这次真是被接连的打击气到病重了。
柳婻手中琉璃宫灯随风微动，刚靠近含元殿门口，却见有两道身影竟直愣愣的跪在青砖地上。
不出所料，是蒋氏和她那条指哪儿打哪儿的恶犬。
她眼底染上森然恨意。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求您见一见臣妾吧！”
蒋氏喊声中带着一丝悲戚，仿佛她真的受了极大的委屈。
柳婻身影将她笼罩，她这才惊觉身后有人：“你来做什么？难道是想看本宫笑话？”
“我是前来给父皇侍疾的。”她只扔下了一句话，便走进了含元殿。
皇帝向来抖擞的精神此刻萎靡得不成样子，只能靠坐在雕龙宝座上，翻看奏折。
“父皇。”柳婻取过冒着热气的汤药，轻轻吹气，“江太医不是说您要好好歇息吗？为何这么晚了还在看折子？”
皇帝捏了捏眉心：“只是一些小病，不碍事。倒是国家大事，不可荒废。”
柳婻幽幽叹气：“只可惜儿臣的夫君去得太早，否则还能替父皇分担些。”
“不提往事了。”皇帝合上了奏章，他黑发已经夹杂了丝丝缕缕的白发，显得苍老了不少，“朕这三个儿子，连一个有用的都没有。”
柳婻诧异：“怎会。太子殿下龙章凤姿，四殿下温润如玉，都可替父皇分忧。”
“呵！”皇帝冷笑，“一个个都不让朕轻松。太子一心向佛，何时理过政务。朕这辈子摊上这几个儿子，还有那不省心的蒋氏，不折寿都算好的了！”
柳婻见他面色难看，于是吹了吹汤药，将药碗放在他面前：“药凉了。”
皇帝大口大口的喝着药，她温声继续道：“父皇，常言道能者多劳，但您还是得爱惜龙体，否则儿臣等也会忧心。”
“况且，民间都说家和方可万事兴。您虽是天子，但您也是儿臣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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