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成年后身体果真一日比一日康健,泠夫人心喜的同时却又忍不住担忧。
她将算命先生的话说与丈夫听,她说着忍不住又心疼的掉眼泪。
“什么命格什么能力我都不稀罕,我就希望长生好好的。”泠夫人擦擦眼角。
长生小时候,泠夫人和阿娘就发现了弟弟不是一般人。
他生下来就招人稀罕,起先母女俩只当是自家孩子自家疼,她俩看自家小人参娃娃,自然哪哪都喜欢。
但后来又发现,这世上大多数的东西好像都忍不住对长生偏爱些,大到猛兽小到虫蚁,连他碰过的花花草草都比旁处开的漂亮。
他还有极为敏锐的感知,好的不好的,一探便知。
杨泠和阿娘不止一次的想,是不是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长生的身体才会一直不好,得到什么就一定会付出一定的代价。
他们一点儿不想要这过于神异的能力,只想要长生健健康康的。
那时,角宫宫主安抚的拍拍夫人的背,让她放宽心,万事都有他在,他会守护好宫门守护好角宫守护好他的家人。
他做到了却又没完全做到,宫尚角十六岁那年,于宫门外处理外务的角宫宫主接到盟友求助,一去便再没回来。
十六岁的宫尚角忍着伤痛,强自镇定的安抚着悲痛欲绝的母亲和舅舅,用尚且稚嫩的肩膀担起了角宫的一切,他接替了父亲的位置,成为这个家里新的守护者。
人去了便是去了,而活着的人都是希望,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宫朗角和宫远徵还没有到能够理解死亡这件事情的年纪,泠夫人和长生也都不想让宫尚角操心宫务的同时还要分出心神担心他们,于是只默默的消化着,日子还是照常的过。
没多久泠夫人得到消息,说是羽宫的兰夫人病了。
这位羽宫的兰夫人与杨泠一样,两人都来自江南而且姓氏相同,宫朗角和宫子羽是同一年怀上的,给两位夫人诊脉的又是同一位大夫,所以去医馆诊脉时,杨泠总是能遇见兰夫人,一来二去两人倒也能说些体己的话。
长生没有见过兰夫人,只见过兰夫人的儿子。他还带着小孩玩过几回,是个有趣又懂礼的孩子,就是不知为何,带着他和自家两个小孩玩过一回之后,就极少再遇见了。
兰夫人是个很温柔的人,不过似乎有很重的心事,杨泠每回遇见她时,她眉眼间都噙着一抹散不去的哀愁。
泠夫人专门去了趟羽宫,回来时长生问“阿姐,怎么样?是生了什么病?请徵宫宫主去了吗?”
他对徵宫宫主的医术很有信心,毕竟是徵宫宫主一次次把他救回来的。
“没有。”泠夫人叹口气,心上的毛病是治不好的。
对于兰夫人生病这件事,泠夫人其实心中也隐约能猜到些缘由。
毕竟一些消息在宫门上下都传遍了,泠夫人心知流言蜚语对人的影响,宫门太大她做不了别的,只能勒令角宫上下都不允许私传,更不允许这些污耳的东西传到长生和孩子们耳朵里去。
“为什么不请?”长生不明白。
泠夫人看着弟弟澄澈干净的眼睛摇摇头,笑着转开了别的话题,问长生上元节想要什么灯?
“还是仙鹤。”长生弯着眉眼笑。
往年上元节,泠夫人总是会给他们准备好看的灯笼。
长生喜欢仙鹤,宫尚角是龙,宫朗角喜欢老虎,宫远徵的是胖嘟嘟的狼崽子。
上元节那天,整个宫门的屋檐廊角上挂满了彩灯和香炉。
下人们来来回回的穿梭忙碌着,很是热闹。
宫尚角好不容易有天清闲时间,正带着宫朗角和宫远徵折晚上要放的河灯。
“看看舅舅手里拿了什么。”泠夫人笑道。
长生从院外拿着灯笼进来,宫朗角和宫远徵跑过去抱住他的腿,你一句我一句的跟舅舅撒娇说好听话。
宫尚角折着纸船看着这一切,眼睛里盛满了温柔。
此时的他坐在庭院中间,不用说话和伸手,就有人将他牵起,因为他正处在幸福里…
宫尚角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至少在他死之前,他会一直让他的家人们这样幸福,直到那天…
宫尚角至今都不敢回想,实在是太疼太疼了,他的心被生生剜去了一半。
哪怕过了十年,这道疤痕依旧是血淋淋的…
在那一天,宫尚角失去了母亲和弟弟,而前一段时间为了祭拜外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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