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染走进屋内,正好宁馨结束了今日的疗程,将针灸的金针一根根插回针囊。
岳渊满头都是冷汗,浑身衣裳几乎都被汗湿透了。
别看宁馨看起来瘦瘦小小,扎针的时候手劲大且力道稳,一次扎二三十根金针连口气都不带喘一下。
而且出了一身冷汗之后,他感到浑身的筋骨仿佛被重新唤醒,难以言喻的轻松和活络感涌上心头。
汗水带走了体内的沉闷与疲惫,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多年未见的活力,原本衰败干涩的肌肉和关节都变得更加灵活有力。
只可惜他的腿已经断了,不然他觉得今日诊疗之后甚至可以起来绕着王府跑一圈。
“染染你看,父王今天......”岳渊兴奋的话语在看见岳子寰之后戛然而止,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
“你怎么来了?不是在禁足吗?”
岳子寰手在身后握了握,挤出一丝笑脸:
“父王,今日便满了一个月禁足之期了。”
岳渊淡淡地哦了一声,似乎还有些遗憾。
岳子寰不由地在心中腹诽,父王不记得他禁足多少天也就罢了,难不成还希望他一直禁足在院子里不出来?
他是他亲儿子!
岳子寰暗暗咬牙,脸上还是笑着靠近岳渊:
“父王,儿子这些天一直担忧父王的身体,毕竟您之前的大夫都是用惯了的,如今忽然换了个人,儿子多少有些不放心......”
没等岳渊说话,宁馨已经冷冰冰开口:
“大公子若是说那几位治了王爷几年越治越糟糕的大夫,那还是不如换了的好!”
她长这么大没对几个人客气过,也就是进宫后不得不守点规矩,以及对带回了续骨木的岳染多了几分真诚笑脸。
像岳子寰这样一个照面就对她医术评头论足阴阳怪气的,她没骂人就不错了。
岳子寰闻言眸光顿时一冷,区区一个医女,竟然敢这样对他说话?
“放肆!你以为自己会点医术就能对本公子大呼小叫了?”
他看宁馨的眼神带着明晃晃的不屑,仿佛对方的存在根本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岳子寰是故意激怒宁馨的。
他确实气恼宁馨对自己不敬,但若因为自己的羞辱让宁馨对定北王府生出怨气,能让她治疗父王时不那么尽心,也是好的。
岳渊铁青着脸一拍桌子:
“放肆的是你!”
“宁医女是太后专属医官,是你大妹妹求了太后恩典才请回王府为父王治病的,就连父王都要对宁医女礼让三分,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口出狂言?”
岳子寰被训得脸色一白,不甘心地低下头,低声道:
“父王息怒,儿子也是关心则乱。”
在场有这么多人,父王就这样不管不顾地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若是在从前,父王绝对不会如此。
都是因为岳染多事!
岳子寰微微抬眼看向一旁面色平静的岳染。
视线刚刚落在岳染身上,她立刻便迎上了他的目光,甚至还对他笑了笑。
“大哥左一个不放心,右一个要守着父王,我寻思大哥孝心可嘉,这才带了大哥进来。”
岳染走到一旁,让秦侧妃与柳侧妃将岳渊推到里间擦汗换衣。
她脸对着岳子寰,眉毛微挑,声调有趣地上扬:
“不知大哥现在放心一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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