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咕:“大邬……”
江染琢磨着那人的话,去找他口中的神庙。
忽然,她意识到怀里的顾砚在微不可察地颤抖。
她转头看去,神志混乱的男人眉间皱起,黑曜石般的眸底藏着几分不适,似乎因为太过难受才控制着呼吸的幅度,又轻又浅。
见江染注意到他,顾砚抿了下唇,迟疑了片刻才开口,低醇的声音微不可察地颤抖,染着几分沉闷:“我好像有点冻伤了。”
他克制不住地低喘了一声,哑声补充:“如果我好不起来,你早一些把我采下熬水,我不怕疼。”
话音刚落,顾砚难受得闭起眼,微微抬着头颈,唇线紧抿,艰难地忍过一阵痛意,才攒出力气继续说话。
他敛着眼睫,遮去眼中的留恋不舍,像是交代后事一样嘱咐江染:“茶水会有点苦,良药苦口,你不喜欢也忍一下。”
江染被快进的剧情震撼,根本接不上话来。
她还没来得及好笑,赶紧问:“你哪里冻伤了,告诉我好吗?”
“这里,还有这里……像有冰渣冻住。”顾砚修长瓷白的右手从她肩上落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又深深地按进胃部,疼得脊背都蜷了一下,口中压不住地低吟。
他额角的碎发从江染脖子上蹭过,脑袋紧紧贴在她颈间,似乎这样就能好受一些。
江染面色严肃起来:“你难受多久了?”
顾砚答得很快:“一直。”
好啊!原来不只是手冷啊!
江染气得笑了一下,干脆一直当蒲公英好了,说话多爽快。
她把顾砚抱得更紧了一些,低声安慰:“我找地方放你下来,我帮你揉一揉好吗?我会快一点找到办法的。”
顾砚颔首,眸中有光亮微微闪动了一下,像是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因此被放弃。
他声音低缓冷静:“我们先去澄明堂。”
江染乍一听几乎以为他恢复了,低头一看,乌黑的眼睛还是一片清澈。
她看了下四周,下一个拐角进去应该就是神庙的门口,决定走快一点。
江染步伐起飞,口中不忘安慰:“没事,秃了也最好看。”
顾砚抬手压着自己耳侧的头发,眼神一片崩溃。
【我笑得脑缺氧】
【顾总这几分钟黑历史我的妈啊哈哈哈哈哈他等会该怎么办我不敢看】
江染转入蜿蜒巷道,很快在苍翠古树间看到庙宇的朱漆大门,其上黑底金字写着“澄明堂”三字。
厚重的木门半掩,隐约可见门里香火缭绕。
跨过门槛,温和醇厚的沉香萦绕在周身,江染抱着顾砚环顾四周,没看见有什么公告贴士。
她在烛台附近把人轻轻放下,这里热到她眼前冒火星,希望顾砚能觉得舒服一点。
一排排朱烛在烈日下燃烧,明亮的烛火摇曳跳动,烫得附近小小的空间虚实幻灭着扭曲。
江染打量着顾砚的神色,刚想问他这样会不会好一点,余光忽见烛台上的红烛忽然齐齐向二人倾倒,烛签骤然消失,鲜红如血的烛泪颤抖着洒落。
她迅速拉着顾砚往外躲开,蜡液却划出惊人的轨迹,朝着二人浇来。
江染避之不及,只能安慰自己还好只是游戏。
最后一刻,她猛地被顾砚带着转了个身,被他紧紧抱进怀里。
江染半张着嘴,眼睁睁看着一捧泣血的烛泪斑斑点点洒在了顾砚肩上。
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却迅速低头查看江染露在外面的手臂肩颈,微微舒了口气。
江染对上他的眼睛,那里幽暗深邃、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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