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她见到醉成这样的人,还是洞房那夜的魏成安。
赵弘被宫人们架着,先是迈着左摇右晃的步伐去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赵栗,然后就向江绾奔来了。
她一向是讨厌醉鬼的,可这是皇帝。
深邃的眉眼、长长的睫毛和坨红的脸,她注视着倒入她怀中的赵弘,脑中不禁回想起了西越公主的那个问题:“皇帝长什么样子呢?他也如温特使一样俊俏吗?”
这回她看清楚了。
高挺的鼻梁下,随着呼吸弥漫出酒气,就算褪去帝王这层身份,他的长相也是惊为天人的。
软榻拥挤,江绾不着痕迹的将他的手从腰间拂下,轻轻的挪动着身躯下了榻,抱来了锦被给赵弘盖上,然后转身向偏殿走去。
既然今夜已经不再需要她看守,那又何必躺在那里挤得难受呢?
月光撒入空旷的偏殿,她手握着烛台,漫步在银色的月华之上。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尽头的花窗好像被人打开了,片片殷红的花瓣顺着窗口飘落了进来。
她缓缓走上前去,正对着窗户,寒风拂过她的面颊,手中的烛火毫无章法的晃动了起来。
前面的树杈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衣摆里兜满了火红的山茶花,他将花瓣剥落,借着东风,飞入窗檐,吹进了屋中。
‘他也如温特使一样俊俏吗?’
火苗晃动的更加剧烈了,似是在替她摇头一样。
何曾几时,她站在银杏树下,期望一个仙女放下纱幔带着她远走......
江绾侧头吹灭了烛火,倚在窗边无奈的笑了笑,这怎么不算美梦成真了呢?
因为她已经逃离了江家,再也没有人能让她回去了。
“天色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她扬起手,冲着树上的人挥了挥。
丝质的衣袍滑落到肩颈,裸露在寒风下的手臂生起了寒栗,但她却不觉得冷,心间反而更加滚烫。
温知熠拍了拍衣袍,剩余的花瓣一股脑倾斜而下,眺望着窗前的丽影,他也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合窗歇息。
漪澜台的众人是被清晨的鸟啼声唤醒的,马夫天还没亮就起床梳理起了马匹,它们的皮毛上都结着一层薄薄的霜,刷子一梳,就像是淋过了雨一样。
直至午后,他们才回到了宫中,赵栗被二皇子刺激到了,一回敞华宫就端起了书册。
可还没翻两页,书册就被江绾夺了过去。
“刚刚在马车上你不是说觉得腿疼吗?”她问道,转头向身后看去,竹溪正引着太医向大殿走来。
“这是满宫中最擅按蹻的太医了,赶紧躺床上去,免得一会儿被其他宫要走了。”她催促着,赵栗立刻提起了兴趣,想也没想,脱掉外衣就趴在了床上。
他的心间暖洋洋的,刚刚在车上只是随便提了一嘴,他阿娘就记着了,下车就派人去请太医,真是对他无微不至。
江绾瞥了一眼赵栗傻呵呵的样子,背过了身去,走回了她的寝宫。
赵栗多读一章书,她日后的麻烦就多一分,反正在她的眼皮底下,总是要防范于未然的。
一场春雨带走了冬风,徒留一地清寒。
祭祖后,赵栗肉眼可见变得消沉了,原本少师还和他说清明祭祖之后会有立储诏书呢,以后他就能位居东宫了,可没有,这事就像哑炮一样,突然熄了火。
“满都城闹得沸沸扬扬,说二皇子是喜神转世,天佑大昭,甚至还有人推断,说宁妃有喜之日也正是庸居关战况转变之日,何其荒谬,编这话的人也不怕遭天谴!”竹溪站在江绾身侧悄悄唾骂道。
“吉兆罢了,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江绾淡淡的品了一口茶,说道。
虽然一张嘴把庸居关众将士们的功劳加在二皇子身上让她也很不爽,但这闹得沸沸扬扬的,无疑是在打击赵栗的自信心,到时候二皇子这根刺牢牢插入他的心中,伴随着他成长,那他对襄王的恨就会越来越深。
赵弘会怎么做呢?
她拿起碗盖撇了撇,想来这后宫是快要有主人了。
文臣女眷,亦或是武将世家,因局势而变动。
届时,赵栗就有了嫡子身份,立嫡立长是祖训,哪怕二皇子被说成玉皇大帝转世,都没有用了。
初春,万物新生,蜿蜒的山道上,犬吠鹰啼不绝于耳,从都城而来的王宫贵胄们,都细细磨着箭矢,势必要在春猎一决高下。
赵栗很是兴奋,终于被他逮到机会炫耀那把金柄龙头弓了,虽然他骑射将将及格,但其他同龄孩子也未必比他更厉害。
这么想着,他又拿起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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