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不好了!”
御前侍卫将满头大汗的内监拦下,语气严肃地警告道:“陛下在与杜大人商讨要事,严令禁止......”
“久祥宫走水了!”
话音刚落,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李公公矗立在门口,不停地挥着手让他进殿说。
赵弘原本还端坐在龙椅上不为所动,可听完内监的口述后,连忙站了起来,抬腿就打算摆驾后宫。
“陛下!”杜子牛也猛地站起身子,他高呼一声,扑通跪在了大殿中央,拦下了赵弘的去路。
“当务之急应是立刻派人送信至庸居关,封吴将军为平西大将军,统领庸居关一带所有兵士,以谋反罪命吴大将军斩杀安氏全族!”
他放声高呼道,引得赵弘不可置信的向他看去。
“陛下!燕州军马蠢蠢欲动,陛下切不可因小失大啊!”
杜子牛壮着胆子抬眼对上了赵弘的视线,他见他还是满脸惊骇,立刻调转了目光,向那名进殿的御前侍卫吼道:“杀了这个内监!”
前来报信的内监听罢陡然跌坐在了地上,他嘴里大叫着饶命,颤着身子向后爬去。
御前侍卫来回扫视着,他已将手握上了刀柄,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做。
李公公见状连忙派人关上了殿门,随着大门合上,那名内监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幽州的兵马,就是陛下的兵马!他们决不能变成襄王的兵马!”杜子牛言辞恳切,“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殿内静谧了一瞬,这短短的时间内,赵弘想了许许多多,似乎一切都理通了,为什么江绾梦魇,是因为她要请人做法,而做法堆筑篝火就要用到火油。
但这是礼部安排的,她难道也有礼部的人吗?
今日杜子牛作为襄王属臣来向他汇报燕州事宜,在这个节骨眼上,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比这重要,所以前宫警戒,反倒放松了后宫的部署。
他的目光向杜子牛扫去,所以他以为与江绾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杜家,不是她的假亲朋,而是她的真‘属臣’。
她策划了多久呢?进宫后?或是更久之前?
所以他为什么会立安予霞为皇后?
从赫连朶离奇染毒身亡,到苋国动乱,皇后的最佳人选就是幽州安家。
她早就料定了,可以说,她比他更先定了皇后。
“李准,拟诏。”
四个字在承天殿的每个角落回荡着。
赵弘颤着手写下诏书,接过李公公递来的印玺,牢牢地按在了末尾。
他盯着那抹四四方方的红,好像恍惚间看见了皇后宫中的大火。
“先派飞鸽传召去刺水县,然后再派人亲送至庸居关,待见到吴将军的手下,再飞书送去玉硕城,小诏一定要比玉印快,一定要比皇后宫中的人快!”杜子牛语气焦急的补充道。
李公公点头如捣蒜,火急火燎的收走了赵弘身前的诏书。
殿内又再次归为了一片寂静。
半晌,赵弘开口向杜子牛问道:“你不怕吗?”
“你不怕朕将你即刻......呵。”
他轻笑了一声,忽然意识到江绾早就连这头都想到了,如今杜子牛是襄王属臣,他如果将他绞杀在宫中,无疑给襄王起兵又添了一条理由。
“陛下,臣永远是大昭的子民,臣永远忠于赵氏,臣永远记得襄王按兵不动,活活拖死了昌都满城百姓,害的庸居关险些失守。”杜子牛言辞愤慨,眼角闪烁着泪花。
他明白,虽然世人大多不知,但救下平华城与庸居关的,是江绾。
“朕......”赵弘的瞳孔颤动,他犹豫着,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刚登基时,他杀贵妃、杀辅国大将军,杀那些扶持他上位、权势滔天,试图借他掌控朝政的老臣。
他从没怕过,可如今为何赐死安家,他却犹豫了呢?
那时,他把温知熠放在身边,重用他的哥哥,享受着他们恨却无能为力的模样。
现在他怕安家再出一个‘温知熠’,他怕他们伤害太子、毁坏他辛苦铸建的王朝。
“幽州的兵马,真的就能这么......唾手可得吗?”赵弘跌坐在玉阶上呢喃道。
“陛下,幽州的兵马属于朝廷,那是陛下的兵马,自陛下登基之日,那些以下犯上之臣,或是如襄王一样明目张胆,或是如幽州总督一样晦暗不明,都该一一清算。”杜子牛答道,他声如洪钟,似是还没从刚刚紧张的气氛中缓过神来。
“朕知道了。”赵弘淡淡道,“传令下去,就说久祥宫起火,皇后受惊,昏迷不醒,将所有太医诏来,让他们候在承恩殿外。”
“全宫戒严,任何人,不得妄加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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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祥宫被大火烧的只剩下了黑黢黢的木梁,吱呀吱呀的随风颤动着。
初雪在这一夜降临,似是送魂的帷幔,白茫茫铺撒在每一个角落。
金华宫内,江绾跪伏在地上,亦如她第一次面见赵弘那样。
良久,赵弘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问道:“你是觉得,朕不敢杀你吗?”
“陛下赐死臣妾,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江绾语气平静,可这句话落在他的耳中却怎么听怎么像炫耀。
他杀她当然是一句话的事情,但如果他败给了襄王,赵栗怎么办?
他赵家的江山就要落在他人手中了。
“朕不明白,朕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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