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就该意识到,殿下已是鱼肉。”
“当时殿下有两条路可以走,撤军,任由燕州军攻下,可这是违背皇命,弃主于不顾,等同谋逆。更何况就算燕州军攻下,那时兖州军已驻守皇城,而庸居关的外调军队也归京在即,哪怕他们破釜沉舟,但已经没了征讨的理由,又有几人能全力以赴呢?”
“而另一条,就是殿下如今的路。”
赵时洲被江绾对于出尔反尔不但毫不羞愧还振振有词的态度气笑了,轻咬了咬唇瓣,说:“所以,臣只是太后的缓兵之计?”
见江绾点头默认,他又道:“太后如此做,就不怕日后无人再敢为您效力?”
“哀家何惧?”江绾反问道。
“有功之臣哀家自会论功行赏,更何况哪有旁人听闻哀家曾向殿下许诺燕州?可有凭证?”
“你......”赵时洲一时语塞,只当自己那时是被凌冽的风雪冻坏了脑子,没有辨清柔弱只是她的一时表象,其实背后早已编排好了一切。
“可殿下也说了,卸磨杀驴绝不是明主,所以哀家自然要赏罚分明。”
话音刚落,身着青鸾官袍的女官就向赵时洲呈上了一样东西,他本轻蔑的神情也在看见那东西的一瞬间严肃了起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伸手将木匣接过,生怕江绾出尔反尔。
木盖揭开,铜印上的‘汴州’二字赫然出现在他眼前,发着晶亮的光。
“汴州授印,娘娘是真不怕南阳王造反?”赵时洲的语气缓和了不少,还夹带着些调笑的意味。
“南阳王?那不是殿下的父亲?哀家赠与世子之物,与南阳王何干?”
江绾装聋作哑的反问道,只见台下的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似是在嘲笑她的愚昧。
“这本就是南阳王应得的,弯月国灭国,这是赵氏应得的封赏,可先帝却给了长平侯世子,娘娘以为为何?”
“哀家不关心。”江绾想也没想就回绝道,如今她正为赵弘曾发派的诏书心烦,关于他的事,她自然是一点也不想听。
况且她认为,赵时洲在这时提起这事,无疑是在向她表示这赏赐太少了。
“哀家只知道,先帝给不了的,哀家能给。”她肯定道。
“但愿如此。”赵时洲语气落寞。
权利的分配就像归类红、黄、绿豆,赵弘那时当政,自然不会给予亲王太多的权利,所以他选择把汴州‘赏’给颜言,可如今的江绾刚刚拥抱权利,她就已然默认了她与赵栗是两派,她觉得把无色豆染成绿色,那率先就会威胁到黄豆而不是她红豆,殊不知在觊觎皇位的人们眼中,她与赵栗并无分别。
“但是,”她幽幽开口,玉指轻抚过几案,缓缓移步下台,“殿下只是世子,哀家也只能保证殿下袭爵,但至于是何时...”
赵时洲闻言怔愣,他望着愈来愈近的美人不由得后撤一步,他害怕她即将出口的话,连忙制止:“娘娘!”
他的双眼颤动,不明白江绾何至于如此利欲熏心,试图开口劝阻,却又觉得自己说这些话于她而言实在多余。
“殿下真是迟钝。”江绾止住了脚步,面露不屑。
“今日殿下离死亡只差一步,是哀家顶着大不韪的罪名将殿下请至此处,刀都悬在头顶了,殿下竟还想着逆来顺受...”
\"陛下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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