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我后面吧。”
夏思合讪笑道:“我们姐妹也是没办法了,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好不容易见到个人天又太黑,只能跟着,您大人有大量别生气。”
玉香穿着自己缝制的衣服,料子看着不是太好但也不是太廉价,反观夏思合裤子太宽上衣太瘦,一看就是不知道怎么凑出来的。
取水人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你们是姐妹?”
夏思合赶紧点头:“是姐妹,不过不是亲生的,我们家乡闹土匪,一路逃难过来,想着互相能有个照应就拜了姐妹,我姓夏,春夏秋冬的夏,我妹子姓武,就是那个文武状元的武。”
玉香眼睛眨巴一下,又看了眼夏思合:“我和姐姐这一路又是乞讨又是帮人干苦力的,吃尽苦头攒点钱想置办个屋子遮风挡雨,结果城里又有人拐子,我们好不容易才跑出来,城里是不敢再回了,只好找这山里有没有能借宿的人家,老伯,您看您能不能行个方便。”
城里拐子确实猖獗,官府还张贴过告示,取水人沉思,这两姐妹还算厉害,能从拐子手上跑掉。
夏思合知道取水人这是动恻隐心了,又忙说:“老伯,您看您让我们借宿一天行不行,我们给钱,过了今天一定走。”
取水人啧一声,又琢磨一下,还没琢磨完看到夏思合手里一串铜钱,那一串分量还不少。
“这话说的,老朽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不至于见死不救,你们要不嫌弃我那乱就去歇歇脚吧。”
取水人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只推拒那串铜钱,力气可以忽略不计,夏思合笑了,稍加几分力道把铜钱塞到取水人手里。取水人眉毛一抖,回推一下,夏思合又接过铜钱塞到取水人手里。取水人笑了,衣服被打湿的怨念散了,夏思合笑了,玉香也笑了,大家都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
取水人姓姜,是国都土生土长的人,家住在河边村子最靠边的地方。说是村子不准确,据姜伯所说,这里原本没有村子,是大家在城里活不下去了才拖家带口选了个官府管不到的地方落户。
别的地方闹灾了就想着往皇城脚下跑,殊不知皇城根没了天灾土匪还有拐子恶官,没有比别的地好哪去。
从河边到小村子的路看着不远但十分难走,暗沟山道交错,没有人带路外人很难进去。村子里家家户户门口或离得不远的地方都有一小块田地,冬日没有农活,但有勤快的村民在小路上扫雪。夏思合和玉香两个生面孔很快引起村民的注意,姜伯大概把事情经过讲了下就匆匆回去换衣服,遭这一趟罪,可不知得喝多少姜汤才能驱寒。
姜伯的家很简陋,是样式最简单的竹屋,除了基础的家具就只有一个书架,上面摆放着不少书,大部分都毛边了,但依旧保存得很好。玉香起了好奇心,小心翼翼靠近书柜,又不敢触碰,只能眼巴巴看着书卷和上面她看不懂的字符。
玉香从小到大都没看过书,“玉香”两个字都还是姑姑教了才会写的。但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会,想要出人头地就要会读书识字或能征善战,可是读书都是有钱人才能做的事,至于打仗玉香就更不指望了,她搬个柜子都费劲。
夏思合对这个世界的文字一知半解,也和玉香一样凑在书架边盯着书看,她之前的世界都不存在文字交流障碍,万万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成为文盲。
姜伯换好了衣服,又给自己熬上姜汤,转身就看到两个丫头片子盯着书看,那样子挺感兴趣,“都别看了,过不了几天就要拿去贱卖的东西。”他说一声,又猫进厨房去。
夏思合随手翻开一本书,里面有不少批注,字迹很公正漂亮,书架旁的小桌上有文房四宝,摆放得很整齐。书架书桌形成一个充满书香气的角落,与简陋的竹屋格格不入,夏思合将书放回原处,看来这位姜伯也是有故事的人。
姜伯熬了一大锅姜汤,自己喝了大半,摁着两个姑娘的脑袋让她们把剩下的也喝了。姜汤太浓,喝完嘴里全是辣味,姜伯家里没糖,只能靠喝水漱口。
折腾大半天,天早就透亮了,姜伯把置放杂货的屋子收拾出来,又铺了个地铺让两个姑娘将就一下。玉香熬了一宿早就累了,见到地铺倒头就要睡。
姜伯忽然转身回来提醒道:“你们别睡得太死,这山上有土匪,万一下来了要赶紧跑。”
夏思合疑惑:“离皇城这么近也有土匪?”
“都是逃难的流民,官府不管又不许进城,就跑到这山上当起了土匪,遭殃的全是老百姓。”
姜伯边唾弃着边离开,夏思合挑眉,有事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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