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我的脸颊滚烫,周照的话像是给我抽了一嘴巴,我的虚荣在他的话语面前无所遁形。
我无力地辩解:“我以为沈阔不会和我谈很久的。我当时想的是和他分手,我就回来。”
周照轻嗤:“道理都懂,临到自己身上,就糊涂。刚才那句话还给你。”
不要妄想占尽便宜,还能全身而退。
周照在骂我贪心!
“可是沈阔真的对我很好啊。”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自己这时候提分手,实在是不道义。
周照反问我:“真正的爱情并不会把好字放在嘴边,你所谓的好,无非是物质层面的好?但这种话说出来,你的言辞里又哪里有爱情的影子?”
一瞬间,我就再度想到了沈母对我的讥讽。
——被包养的就不要谈人格独立。
我现在真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打着爱的幌子榨取沈阔的钱财了?
我难过地低下了头,羞耻已将我整个灵魂填满。
“我是不是做得不对?”我问周照。
周照微微抬头,像是望着天际。
“女性平权运动搞了这么多年,才能让妇女享受和男性平等的权力。”他叹了口气,“不过,女性给自己套上的枷锁更重,同时,现实的环境仍然延续着传统的父权社会罢了……”
我说不出话来。
我现实的选择就是对这句话最好的注解。
我脑袋乱极了。无数念头在我脑海里揪成一团乱麻。
我是选择了更加容易的生活,可这种生活迟早会在日复一日的安逸里主动剪掉自己飞翔的翅膀。
我突然有一种泥潭深陷的恐惧感。
我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脸颊。
周照拍了拍我的肩膀,他安慰我:“成长,不是一蹴而就的,从推翻到重建,是个漫长的过程。但是永远不要为自己的沉没成本而后悔。你想要的生活,据我的观察,以你现在的方式,是得不到的。”
我下了车,在冷风里徘徊许久,反反复复地思索着我的那些做法,周照的那些说法,觉得自己既愚蠢又贪婪。
也许,很久以前,周照已经用自己的方式在观察我了。
——陆星,你照顾好沈总。
结果,我把自己给照顾出去了。
我负气地想:我真的蠢透了。
周照仍然以为“我是真的喜欢沈阔”,但这一系列的试探,已经足以让他明白“这种喜欢之中掺杂了多么深重的利益”。
也许,我最初是因为沈阔接二连三的追求,才和他在一起,可时间久了,我自己都闹不明白,这种感情是感恩多一点,还是索取多一点。
我还是把选择权交出去了,我以为只要不主动提分手,就是自己爱着沈阔的证明。
这又何尝不是自欺欺人?
又或许,其实这一切都是在为自己卑鄙的企图寻找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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