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免战战兢兢,说不定正盼着侯爷去看望呢!”
一句话就令沈崇彦动摇了,他想了想道:“既如此,便去备马,通报府里,今日我回去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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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远侯府占地极大,人丁却不算兴旺,老侯爷是个唯爱刀马的性子,除了正室朱老夫人外,也只有年轻时老母做主抬的两房妾室。他老人家一生戎马倥偬,可惜天不假年,没到五十便早早去了,一辈子只留下了二子二女。
长子沈崇彦承了爵位,二子沈崇尧虽是庶出,但从小一处教养大的,因嫡母生母俱在,自然没有分府别居的打算。如今长幼两房同居一府,倒也和睦。
只是沈崇尧性情却与其父兄不类,并不好弓马,却醉心诗书,虽在举业上平平,但在家中蓄养了不少文人清客,他是个乐得闲散逍遥的性子,每日里只与文友吟咏山水、诗书酬唱,时不时举办雅集,好不快活。
不过他实在是个明白人,晓得这些清高雅事,向来是最需要银子支撑的。
所以在沈崇彦忙于公事时,他便着意侍奉老夫人,代兄敬孝,沈崇彦也自然承他的情,于银钱上,向来予他极大的方便。
这一日,一位素来得他心意的清客找来,见面便作揖,呵呵道:“恭喜尧公了!”
沈崇尧不解道:“何喜之有?”
那清客道:“在下有一妻舅,家中有一宝玉,足可传世,向来爱如目睛。只是近日家中老母病重,为治病的缘故,不得不忍痛脱手,只盼着能寻一位有识之士,免使宝玉蒙尘。”
沈崇尧原本颇有兴致,一听这样,便有些兴味索然——这是买卖珠宝惯用的托辞。
奈何那清客赌咒发誓,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美玉,看在平日的面子上,他便答应移步一观,心里便拿定了主意,大不了出几个钱,就当做个人情罢。
谁料想小轿曲曲折折走了许久,直到沈崇尧都有些不耐烦了,方听那清客说:“到了!”
下来一看,竟是间藏在街巷深处相当别致的小院,如意门上雕刻有十分精美的葫芦缠枝并五福图案,推开门去,院中竟有数株极繁盛的梨树,才入二月的时节,竟有不少花苞结在了枝头,可见屋主人定然精于园艺,照料地十分用心。
一见此院,沈崇尧便将先前的疑心去了八九,他以己度人,认定主人是个喜好风雅之人,便期待起他口中的美玉了。
待客的是位文雅清秀的男子,三十余岁的模样,待人接物亦令人十分熨帖,见了沈崇尧便欣喜道:“一见贵人,便知道必不致明珠暗投了。”
说着便请出了一支成色极好的紫檀木盒,面上以螺钿玉石镶嵌出双螭衔灵芝的图案,光彩夺目,单看此盒,便是珍品了。
他小心打开木盒,在杏黄色绸缎的内衬下,一枚玉匣静静卧着,那玉匣通体莹白无瑕,色泽温润剔透,望之莹然生辉。
沈崇彦一望便痴了,竟一时不敢碰触:“果然绝品。”
他不由好奇,这玉匣的品相已为他生平罕见,却不知道何等珍宝能为其藏于匣中?
他下意识地便想伸手打开,没想到却被那文秀男子轻轻按住,柔声道:
“贵人且慢,容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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