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宁儿惊声失色。
她没去管楚寰从何得知了这个消息,只追问道:“是谁?”
楚寰摇了摇头:“得等到含光回来,才能晓得是谁。或者……”他抬头望向正堂的方向:“再等等,朱氏那里可能会传来消息。”
宁儿忍不住来回走了几步,她忧心道:“看来叶姨娘所说不假,当真有人遇害了!”她将先前叶珍的陈述原样同楚寰学了一遍。
楚寰沉吟道:“依叶氏所言,那多半是个女子?”
宁儿踯躅道:“若照我先时所闻那声惨叫,也确实是女人的声音。但到底如何,也难说。”
楚寰看着宁儿:“我们又不是三司的人,查案缉凶,还用不着你我操心。只是侯府闹出人命,恐怕一时间难以太平。宁儿如何打算?”
宁儿经他这样一问,还有点懵然,她用手指向自己:“灵微,你问我的打算?”
灵微……从她口中说出来,还真是悦耳动听,楚寰轻轻眨了下眼,以免自己露出个不合时宜的微笑。
他直白地说:“自然。这里不安全,若依我之见,今夜就应带你出府。但恐怕你不肯,所以问一问你的打算。”
宁儿的心绪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人命官司里,闻言倒陷入了沉思。她认真思索起这个问题:“我一个人一走了之,让春草、灵芝她们怎么办?岂不是那边的命案未决,这边就要闹起我的失踪案来?”
她询问楚寰:“先前我听沈成瑛说,要将遇贼之事上报兵马司与巡捕营,但罗夫人激烈反对。如今侯府里出了人命,会惊动官府吗?”
楚寰那双极漂亮的眼眸中浮起一时讥嘲:“关键在于那丧命之人的身份。如这人是侯府家奴,那多半白白送命。虽国朝律令,早有明文不许随意私刑虐杀下仆,但像信远侯府这等勋贵豪门,真没了一个家养的奴仆,转头报个病亡。只要无人告官,又有哪个衙门会不长眼要追究到底?”
“但倘使这人是良籍,家中亲族俱在,又决意为其申冤,真闹大起来,那恐怕就是王公贵族,也得狠吃一番申饬。”
宁儿喃喃低语:“那这样说来,侯府多半是想把这事大事化小,瞒下来不叫人知道。”
楚寰轻轻哼了一声:“不是多半,是肯定。这帮人,最怕的就是私下里那点丑事传出了家门。为了劳什子门楣荣耀与体面,都不用想,必然是折断了胳膊捂在袖子里。”
“可是,这样的话,怎么捉人呢?”宁儿不解地问。
楚寰道:“若真像叶氏所说,没了的是个女子,那多为内宅阴私所致。这等事,按那朱老夫人的手段,处置起来不是什么难事。”
“但就怕真的混进来什么亡命之徒,杀人只是为了保命,那无论你高不高兴,我都得想法子让你出去避一避。”
说罢楚寰并不催促,只静静地等着宁儿的回答。
五步之外,就是夜空中无休无止的大雨,莫说停歇、就连转小的迹象也未曾出现。
宁儿有些犹豫地看了眼楚寰身上沾湿的衣襟与他那张犹如玉石的脸,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你还冷不冷?”
楚寰都被她这神来一笔惊到,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宁儿莫担心我,难道我就是什么纸做的人?风吹就倒、雨淋就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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