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把宁儿先前的话原样还给了她。
“你——”宁儿气结:“都这种时候了,还开玩笑呢!”
楚寰却伸出手,轻轻覆在她手上:“你看看,是不是没那么凉了?”
宁儿迟疑地感受了下,那纤长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背上,虽仍是凉的,但确实不像刚见面时,那样彻骨的冰冷。
楚寰笑着安慰她:“我虽比不上萧定他们的身手,但也是自幼打下的根底,就是淋一夜的冷雨冷风,也不要紧的。”
宁儿突然伸出手,在他手上掐了一下:“不许胡说,哪有人这样咒自己的?”她飞快地收回手,好像立刻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幼稚的傻事,腾地一下,从脖颈红到了头顶。
楚寰冷不丁挨了这一下,愣在了当场,片刻之后,才朗声大笑起来。
唬得宁儿忙去捂住他的嘴:“我的天爷,您也轻声点,真当这里没别人吗?”
楚寰的眼睛里盛满了璀璨的笑意,他低头看向宁儿,在这漆黑的雨夜里亮如明星:“宁儿,你有没有想去上学?”
这会儿换宁儿被他天马行空的一句话说得呆在原地:“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楚寰笑着看她:“怎么不是?上次我就想问你,只是没顾上。那天收到你给我的信,我就动了这个念头。你虽没正经学过,但信笔所书却依稀可见风骨,依我看来,你在书画上或有天分。何不趁着年少有暇,认真学一学呢?”
宁儿在心里反驳,那才不是信,只是一张条子罢了,想到她胡写在上头的内容被楚寰这样评价,不禁感到一阵羞耻。
可他的语气认真,并不像一时心血来潮,宁儿又莫名紧张起来:“我,我可以吗?”
楚寰柔声鼓励她:“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你愿意,这件事便交给我去办,我会寻个好理由,不会叫你受别人的眼光。”
宁儿其实已经心动了,但仍挣扎着说:“可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你叫我一声二哥,这算什么麻烦?若你不肯,我还得想法子迂回来劝你,那才是麻烦呢。”楚寰说得极轻松:“既如此,那我们就说定了,到时候你再看我的安排。”
他就这么三言两语间,将此事敲定下来:“等宁儿日后学成了,别忘了把第一幅字留给我。”
宁儿被他说得双颊绯红,可到底还记得正事:“这没影的事儿不急,可现在到底怎么说呢?”
楚寰这时却心情极好,他心中有了主意:“更深露重,你既不肯走,便先回房去,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自然就有分晓。”
他从怀中掏出一支半指长的铜哨:“今夜我让含光守在你房前,若有什么急事,就吹这个。”
说着他抬手在唇边轻轻吹了一记,那铜哨中竟随即发出惟妙惟肖的鸟鸣声。
宁儿将那铜哨放进了贴身的荷包里收好,依依不舍地叮嘱楚寰:“你要记得,赶紧回去换衣裳。”
楚寰含笑点了点头,目送她回了房中,才系上那湿透的重氅,转身迈向雨中。
无光的深夜里,楚寰走得飞快,不过片刻功夫,就出了松寿堂,他转头深深望了一眼宁儿闺房的方向。
身后不知何时缀了数个漆黑的人影,他慢声道:“去找沈二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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