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翎跟穆远舟一起回府,穆屾兴奋地冲过来,“姑姑!”
沈翎抱住小孩子,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牵着他走进飞羽轩。
仍是她出嫁之前的样子。院中竹叶更绿了。
“我决定,以后都叫姑姑,这样听着更亲!”穆屾眼眸亮晶晶的,说着压低声音,“等舅舅回来,我就管他叫姑父!谁让他动不动玩失踪!”
沈翎莞尔,“我看行。”
穆屾已听说沈翎进宫的目的和结果,白嫩嫩的小脸上满是幸灾乐祸,“人生在世,哪能什么好事都让他占了。本事没有,道德堪忧,倒能为所欲为只顾享乐。姑姑干得好!对那种人,就不能讲理,直接给他点颜色瞧瞧!”
“皇上能答应,说明我做得对。”沈翎幽幽道。
东方衡如何不知她的意图?但他同样看秦华信不顺眼。
且当下秦铮活着的事是绝密,传出去秦铮托梦让秦华信出征,尧国皇室又真派出秦华信,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更能迷惑凉国。
沈翎用的是阳谋。
明着坑人,且知道龙椅上那位不会拒绝。
“那可太对了!”穆屾嘿嘿一笑,“我还听说,林修远那厮现在天天给皇上磨墨,被封磨墨官?笑死人!皇上不如叫他进宫当太监!”
“可惜,皇上没有这种恶趣味。”沈翎神色遗憾。
穆远舟是真想去给秦华信送行,但沈翎没打算去,“我后日就要考试,时间紧,没空去看他们闹腾。”
穆远舟正色道,“你天赋好又努力,一定能考上的!”
“等姑姑考完试,我可以搬去将军府住吗?爷爷也去!”穆屾眼巴巴地问。
“当然可以。不过如果考上,我到时候可能要常住医官院。”沈翎说。
除非秦铮复活归来,她作为将军夫人,回家住才合理。
穆远舟牵着穆屾,送沈翎到大门口,目送她上车离开。
“爷爷,我那外公会不会装病不去?”穆屾突然仰脸儿问。
穆远舟轻哼道,“圣旨已下,由不得他不去!”
……
秦华信近日迷上钓鱼,天天在府中花园湖边垂钓,一坐一整天,诸事不管。
颜歆月眼见着两儿三女都到了该议亲的年纪,秦华信却一点儿不上心,她再急也无济于事。
当初她用手段抢走姐姐颜清月的丈夫,成功上位,名声却臭了。盛京夫人聚会向来没人找她,她主动登门,也无人搭理。
国公夫人说着好听,可谁都知道安国公秦华信一事无成,加之她的儿女在秦铮的衬托下都是废物草包,她想妻凭夫贵,母凭子贵,都没机会。
当年颜歆月刚嫁给秦华信,情正浓时,她曾规劝秦华信主动请旨去镇守边关,她说相信秦华信一定能立下战功,重振秦氏将门的荣耀。
当时她字斟句酌小意温柔,秦华信却脸色骤变,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去了妾室房中。
自那以后,颜歆月再没提过让秦华信去打仗的事。她知道他不愿意,也不敢,更没能力。
先祖荣耀在前,儿子秦铮力挽狂澜惊艳世人,让无能又懒散的秦华信愈发敏感,也更厌恶秦铮。
谁也没想到,这日圣旨天降,居然叫秦华信去打仗!
刚放下鱼竿赶过来跪地接旨的秦华信只觉脑袋嗡嗡作响,怀疑是不是在做噩梦。
跪在秦华信身后的颜歆月和她的儿女们,也都齐齐傻眼。
宣旨太监皮笑肉不笑地望着秦华信,“安国公,快快接旨吧。皇上命安国公今日就启程呢!”
“为什么是我?”秦华信望着那道明黄色的圣旨,那对他而言无异于催命符!
带兵打仗?他哪会?他从小就吃不得一点苦,只喜欢奢靡享受。虽然嫉妒秦铮被百姓爱戴皇帝器重,但他努力不了一点。他就想靠着祖荫,不劳而获。
皇上明明知道他什么样,怎会在局势紧张的关头选择他去边关?疯了吗?
老太监直言,“是安国公的儿子秦将军给他夫人托梦,说只有安国公能稳住大局。皇上当然相信秦将军。”
秦华信满脸不可置信,“沈翎?!”
老太监再次提醒,秦华信不得不接下圣旨,起身就说要进宫面圣,“那女人是个疯子!她的话不能信!我要见皇上!”
老太监拂尘一挥,淡淡道,“皇上交代过,不见。请安国公按照旨意,尽快启程吧!”
宣旨的人离开后,秦华信紧紧攥住手中明黄色的卷轴,愤怒大吼,“那个贱人!秦铮都死了,她还不消停!”
颜歆月想安慰秦华信,让他冷静一下,却被一把推倒在地,眼泪夺眶而出。
“哭哭哭,就知道哭!”秦华信怒吼,“秦家的好运都被你哭没了!”
颜歆月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秦锐冷眼看着,仿佛事不关己。
秦铖想把颜歆月拉起来,她却扑到他怀中,哭得崩溃,不能自已。
秦潇潇和秦芸芸挽着手臂站在一旁,怯怯不敢说话。
秦蓉蓉满面怒色往外冲,“爹,我去找那个疯婆子算账!”
“回来!”秦华信大喝一声,冷眼看向秦铖,“你去!”
秦铖脸色一沉,就听秦华信命令道,“你不是总上赶着讨好秦铮和那个贱人吗?你去找她!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叫她让皇上收回成命!”
秦铖把颜歆月扶起来,冷声道,“我没这么大的面子。圣旨已下,皇上也不会收回成命。”
秦华信扬手狠狠抽了秦铖一巴掌,“逆子!没秦铮的本事,倒想学他的脾气!说服不了那个贱人,你就到宫门口磕头,求皇上准你代父出征!”
秦铖看着秦华信扭曲的脸,突然冷笑道,“爹还是赶紧收拾行李吧,再晚,皇上要不高兴了。”话落扶着颜歆月走了。
……
盛京一片哗然!
秦华信虽是秦铮的爹,但他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正经能力从未展露过。
秦铮托梦给沈翎,说秦华信深藏不露?真的假的?
“皇上都下旨安国公去边关了,肯定是真的!”
“以前谁说那个下堂妇是凉国细作的?她这是毒计啊!让安国公去,尧国怎么可能打赢?”
……
众说纷纭。
直到日暮时分,一辆马车从安国公府驶出,随行十几位全副武装的侍卫,朝城门口去了。
颜歆月望着马车消失在视线中,再次泪流满面。
“娘担心爹?”秦铖低声问。
颜歆月转身,眼泪瞬间收住,眸光只剩下冷漠,“我担心,他还能回来。”
秦铖扶住颜歆月往里走,“我还以为娘对爹一往情深呢?”
“往事不可追。”颜歆月一改先前的柔弱模样,深深看了秦铖一眼,“他极度自私,但我是你们的母亲,不能不为你们考虑。如今我们这个家,没他更好。”
原先颜歆月最大的眼中钉是秦铮,万万没想到他突然死了。
那么,只要秦华信也死了,安国公府就是颜歆月说了算,爵位只会落在她儿子的头上,她再也不用讨好伺候虚伪自私暴躁又无能的男人。
一想到这里,都忍不住想笑出声。
正在这时,一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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