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帝袖子一挥:“嗯,且下去吧。”
奕?施礼悻悻而去。咸丰帝忙又接着上面的话题问道:“二位爱卿,方才朕问,钦天监可有懂命术之高人否?”
唐鉴见皇上不依不饶、一定要问命运之事,无奈道:“皇上,华夏几千年文明,的确有命理之说。有人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依老臣之见,信也有不信也有。命数命理,可谓冥冥之中玄而又玄的玄机,绝非一般人所能参透。不过,皇上已是真命天子,何劳向什么高人寻其究竟?”
咸丰帝道:“朕突然想起古人的一句话:不知天命不为君子。据说,古代君王,身边皆有星象大师及高人指点江山,比如袁天罡、李淳风。”
唐鉴施礼道:“皇上,武则天从出生,便被人算出有女皇之命。她自己知道又如何?苦难、磨砺和江山的稳坐一样没少。作为天子,如何做一代圣君,如何使自己的朝代与日月同辉,方是君王之所想。人非日月,不能永恒。正如李白所吟: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五百年后,人们怎么看待我朝,皇上正是谱写历史的人哪!”
杜受田接话道:“唐大人所言极是。历代君王,皆要有忍大辱负大任之担当。皇上怎可将自己比作一般男儿,依恋双亲的怀抱?相反,则是将胸怀拥抱四万万子民,这才是君王之命!皇上,万不可被眼下的纷扰,磨灭了少小的大志啊!”
杜受田的苦言咸丰帝心知肚明,正是这位帝师,一直在为自己谋划力争,方有今日之宝座,他对杜受田默默点点头,不再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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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状元寨的正堂上,二喜与荷香正与顾思和翻译---赵先生在打合约。赵先生写着写着抬头问道:“请问,货从长沙码头到广州,运费可否各自分担一半?”
荷香笑着摇了摇头:“赵先生随顾思先生谈茶叶贸易,想必也是行家里手。湖南市面茶叶零售,五百文至七百文一斤,我与你三百文一斤,一石茶仅才三十两银,其中包含短途运输。若不看在与顾思先生是长期合作,我留着零卖也不会出手的。”
顾思笑问赵先生:“她讲了什么?”
赵先生翻译道:“哈,我问对方,可否愿意承担长沙发往广州的一半运费。”顾思笑着看看荷香对赵先生道,“不,这样不好。运费我方承担就好。”赵先生将契约写好交与荷香,“杨女士,请您过目,若没大的异议我们就此成交。”
荷香接过合同浏览着:“嗯,数量,十五石,价格,三十两一石,总价:四百五十两白银。长沙码头交货。oK,成交!”荷香笑着将合同交给二喜,“曾老板,签字吧。”
二喜拿着合同感慨着:“一斤茶叶卖三百文钱,我真是舍不得也!”二喜说着在合同上签了名。赵先生接过递给顾思,顾思掏出钢笔在上面签了字,二喜及兄弟们好奇地看着顾思的笔。顾思见大家对自己的笔感兴趣,忙对荷香道,“杨女士,这支笔送给你,你送我茶样不曾收钱,我送你笔,大家礼尚往来。”
荷香笑道:“您真是太有意思。那我就谢谢了!”顾思起身对二喜作揖道,“曾老板,恭喜我们合作愉快!”
荷香忙向二喜翻译,二喜点头一笑,指着山寨兄弟---玉柱和子豪:“顾思先生,我让这两位先生,护送你们和茶叶一同回去。”
二喜回头对玉柱和子豪嘱咐着:“货在茶厂已经备齐,你二人负责将货和人送到长沙码头。货装船上,带银票回来。路途不用拐弯。”
玉柱拱手道:“大哥放心。”
荷香对顾思笑道:“顾思先生,明年的春茶我们期待您的光临!”一行人走出正堂,二喜和荷香目送顾思一行走出山门。二喜对荷香道,“闺女,你真是大年三十逮只兔啊!其实,我们有它没它都得过年。”
荷香笑道:“兔子撞在枪口上,也算是个意外之喜吧。”
二喜‘唉’的一声:“好久没开张这么大的买卖了。不过比起京城那笔生意,哈,好景一去不复返喽。”
荷香扭头一笑:“知足吧啊!当年,王掌柜一石给我们七八两银子,您还不照样卖。老想着京武那桩买卖,京城是天子脚下,一泡茶,几十两银子照有人喝,人家那是摆阔。穷人家喝口茶叶沫子也是一样过活。”
二喜边回屋边说:“荷香,爹感觉你这几天格外有些不同。”荷香说,“一下卖出这么多茶叶,心里高兴呗。”二喜诡秘地笑看着荷香,荷香被看得不好意思,“干爹难道不开心?”
二喜低头一笑:“在长沙见到国荃了?”荷香抿嘴一笑,“嗯。”“死丫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招呼都没就跑到长沙,当初,我请你去都请不动。哦,原来是做样子给我看的?”
荷香被二喜说得不好意思,二喜问:“怎么样,二人坐一块说话了吗?”
“说了。”
二喜自言自语道:“有话说就好。唉,你们都这么大的人了,别因为个误会,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荷香撒娇地笑着:“爹,国荃说...”二喜打断道,“你二人说的话最好别让我知道,我真是怕了你们。怎么?二人又化解了?”荷香被说得脸上一红,“爹,我想开了!其实,我和国荃都很无辜,何必被命运所左右。”
二喜说:“你这话,究竟怎么个意思?”“我答应国荃了,我要嫁给他!与其谁也忘不掉谁,苦苦折磨自己。不如放自己一马,我们还有很远的未来不是嘛。”
“哈,折腾来折腾去又折腾到一块去了。不过,爹还是那句老话,一切听闺女的意愿。”
荷香笑道:“一切还不是凭干爹做主。不过,我想去他家看看他的爹娘。毕竟他二老为我和国荃操了不少心。我想,是该出面让二老认识一下的时候了。”二喜点头道,“嗯,见个面,暖暖老人的心,应该的。你看,要不要爹先给他二老透个话?”
荷香说:“国荃正在处理壮芽奶奶的后事。他说,这次回家,要和家人表明此事,想必二老已经知道了。”二喜一声长叹,“唉!十年的山路峰回路转。打算什么时候回国荃家,爹陪你一起去。待你出嫁时,爹一定让你风光出嫁,咱一样都不会输给别人。”
荷香说:“爹的恩情,荷香三辈子也偿还不完。我以后会好好孝敬爹,您别再生我以前的气就好。”二喜说,“闺女有了好归宿,是爹最大的心愿,哪来的什么气?”
荷香忽然问道:“大壮他们没信来吗?”
二喜说:“上月大壮来信说,江忠源所带人马,全被编排在乌兰泰的麾下。打仗居无定所,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一无所知。我也是揪心着那三百名弟兄,天天盼着他们来信。”
荷香说:“我好几次梦到壮芽和虎子,一次,梦到他们围着一堆火,刀上扎着土豆在烤着吃。梦醒过后,心里很不是滋味。愿老天保佑他们个个平安。”
............
栓仔正在营业房擦桌,国荃推门进来,栓仔惊讶道:“哦,少爷呀!”国荃笑道,“哈,在忙什么?”
“没忙什么,擦洗下桌凳。”
国荃说:“哈,我正好路过,顺便进来看你一下。”
栓仔抿嘴一笑:“不对吧?”“怎么不对?我闲来无事,不能来看看你啊?”“那是那是,少爷一向讲义气。坐着,我给您泡茶。我正闲得无聊,正好咱哥俩说说话。”
国荃说:“喝茶就不必了,你若没什么事,我改日再来。”“诶?刚刚进门,你不专门来看我的嘛?茶还没喝一口,怎能说走就走呢。等着,我泡茶去。”“哎,不用不用,啊,是这样,我还有些功课待做,明日我再过来。有话咱明日再说。”国荃说着出了屋。栓仔追到屋外,“哎...”国荃回头道,“你忙吧,明日我还这时候过来。”
栓仔咧嘴一笑:“你确定明天是来找我说话的?”
国荃不好意思道:“瞧你,想哪去了?忙吧,走了。”栓仔低头一笑,自语着,“哈,大秀才也有露马脚的时候。一天来看我两遍,还站一下就走。蚊子都看懂了你的心事。”
栓仔刚回到屋,一辆马车停在门外,荷香拎着东西进了屋,栓仔正在泡茶见荷香回来忙热情道:“嘿!荷香姐你可回来了!”
“怎么,想我了?”
栓仔笑道:“想你那是自然。可有个人,一天恨不得来八回,他刚刚走。”
“哈,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姐,国荃少爷刚刚出门不久。”
荷香惊讶道:“他从老家回来了?”
“前天就回来了。回来就到这里看我,晚上又来,这刚刚又来。我就纳闷,以前少爷也没这么勤快过,这是怎么了?”
荷香说:“他不是你好朋友嘛,人家来看朋友有何不对。”
栓仔给荷香倒了杯茶:“姐,你喝茶。”
荷香说:“他来了没说什么。”“说了,他说来和我说话,可就站了一下,见你不在就走了。”
荷香笑道:“哈,他这人就这样。”栓仔嘴一撇,“别瞒我了!人家分明是来看你的,还佯装是看我。姐,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讲。”
荷香呷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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