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打了鸡血一样,眼珠里迸溅出狂躁的血光,全身开始颤抖,连带着肩上的黑棺一起晃动,本该钉死的棺盖竟有了一丝滑动的痕迹。
另一侧,新郎官胯下的纸马在受到了寒风夜雨的联合惊吓后,不出意外地……萎了……咳咳,是化了……
在雨丝润物细无声的恩泽之下,高大英俊的纸马体表留下了大量惨白色的“汗渍”,随后身子一软,向前一扑,四膝跪地,行叩首大礼,最终化作一滩稀烂的废纸,葬送在了这片山清水秀的乡村公路上,给当地留下了一桩有趣的灵异佳话。
至于本该坐在马背上的新郎官,则依旧保持着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双腿向两侧跨开,呈扎马步的姿势落在了“马泥”之上,随后又因为地势不平,直接以固定姿态向后方倒去,屁股着地,四脚朝天,就连双手都还保持着牵住缰绳的姿势,好好的一位玉面郎君的形象,算是彻底覆灭了。
失去了新郎这道屏障后,随之而来的寒风轻而易举地掀开了轿子门帘的一角,露出了新娘子那双明艳鲜红的绣鞋……
“哐啷——”
送亲队伍出现了一阵明显的骚乱,一位脑袋腐烂成马赛克的乐师更是不慎将手中的铜锣掉到了地上,发出了一道刺耳的响声。
“啊吧%&*¥#@*……”
这位不幸的乐师早已失去了发声的功能,只能竭尽全力地控制着自己的上下颚,妄图借此发出有意义的音节来替自己辩解什么,同时还麻利地遵循生前的肌肉记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头如捣蒜,将自己那颗马赛克般的脑袋磕得只剩了半个,在冰冷的柏油路上留下一道色泽鲜红的涂鸦——美术生狂喜了属于是。
轿中的新娘并未做出任何回应,就连暴露出的绣鞋都没有移动半分,可那位诚惶诚恐的半头乐师却在磕头的过程中逐渐化为了灰烬——从脚跟一直蔓延头顶,直至全身彻底消失,最终与寒风相伴,灰洒山林,也算是给了自己下辈子一个交代。
洛轩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活生生”的死尸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心底下更是一阵“哇凉哇凉”的,敌方boss的战力未免有些太过超模了吧,这游戏不削能玩?
似乎是受到了这边献祭一位乐师的影响,另一头的送葬天团终究还是耐不住了,那口漆黑的棺材抖动得愈发强烈,甚至隐隐有了超过下方鼠头男的趋势,一时间,竟不知只谁在带动谁……
阵前的老道见此情景,立刻转身面向棺材,疯狂摇动左手中的铃铛,同时挥动右手上的桃木剑,摆出一套道士施法的常用阵仗,剑尖挑起一张黄符,向天空一划,黄符随即化作一道火焰在空中缓缓飘落,似乎是想借此压制住棺中那位可怕的存在。
只可惜,相较于棺材的剧烈震动,老道的这番做法无异于杯水车薪,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反倒是激怒了这口棺材,直接释放出一道暗淡黑光,击中老道胸口。
霎时间,瘦骨嶙峋的老道人如同真正的干尸那样失去了动静,直直的向前一扑,倒在了鼠头人脚边。
正处在狂热中的鼠头人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冰水,瞬间冷静下来,一个个乖成了孙子……
还没等洛轩做好准备,现场的局面就直接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哗啦——咔!”
大显神威的黑棺明显不再满足于外在的震动,随着棺盖机关处的几声脆响,沉重的棺材盖开始向前滑落,最后在一声闷响中,重重的砸在了干尸老道的尸首上,在坚硬的柏油路上留下了一道长方形的深坑。
一只莹白如雪的手掌缓缓出现在了棺材的边缘处,沉睡许久的逝者终究还是要走出死亡的牢笼……
与黑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正对面那顶美轮美奂的花轿!
鲜红似血的轿帘在寒风中翩翩起舞,直接展露出了新娘的下半身,借着周围幽暗的绿光,依稀可以看清新娘身上的精美的嫁衣罗裙,令人不禁幻想这轿帘之后会是怎样的倾城绝色。
面对两位大佬的隔空斗法,手无缚鸡之力的洛轩所能做的,只有将自己的身子缩在道路最右边的排水沟上,降低自身存在感,默默祈祷着这俩货不要注意到自己,最好直接干个两败俱伤,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捡个便宜……
【想的倒是挺美,可惜是不可能的咯……】小妖王毫不客气地戳破了洛轩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怎么,你又感知到了什么?”洛轩倒也不怎么失落,反正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倒是小妖王这份笃定的语气引起了自己的兴趣。
【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一会儿八成免不了又是一场大戏……】
对于小妖王卖关子的习惯,洛轩也懒得计较,只是更加认真的关注起了双方鬼怪的动向。
花轿上,一只纤细的玉手缓缓掀开了飘动的轿帘,露出了一张青涩而又秀美的容颜……
黑棺内,一位身着青衣的貌美女子逐渐坐起身来,在乌黑秀发的掩映下,是一张清冷动人的面庞……
两人几乎同时展露出自己的真身,并给予了洛轩双重暴击。
这二人,竟都是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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