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乾在几人身后寻着,明摆着少了一人,正奇怪着,石墙右侧鼓声响彻薄府,苏乾众人因在四周围着的石壁之内,等于站在坑里,只觉得鼓声震天荡地,耳膜剧痛,刚要伸手捂耳,鼓声便停了下来。
石壁台后缓缓走出一位身材高挑,身着桃粉衣衫的公子。他皮肤白皙却生的极为英气俊逸,狭长的眼中一双眸子深不见底,眼神从苏乾一干人等扫过,比看几颗白菜还淡然。
苏乾愣了愣,样貌生的好看也就罢了,穿着粉嫩嫩的衣服还这般霸气脱俗,可想邑阳城有多少女子群蜂附蜜,为之倾心。
“请几位公子择熊”
石墙左侧大门走出一个持着弓箭的壮硕侍卫,有棱有角刚毅威武。
苏乾缓缓睁大双眼死死盯着侍卫手中的东西,震惊!箭?!!!
然而令他震惊的不止于此,只见石壁上的几位公子接过侍卫手上的弓箭纷纷瞄准了苏乾等人。
田喜子眯缝着眼小声嘀咕:“莫要怕,只不过是无头箭,就是疼些,箭头上有花粉,每个狗玄士持一色,射中谁就定谁做水熊。”
苏乾下意识看向桃花公子,但箭的方向显然没有冲着自己,而是旁边的田喜子。
苏乾早已料到,若这场上谁选了自己,那铁定是人傻钱多,只不过落选后的去处他心里没底,还有田喜子托付在自己身上的一丝希望。
他又无意向雷公扫了一眼,雷公的箭指的......竟然是自己!
苏乾震惊之余,只当自己看花了眼,侧头问田喜子:“粉衣服右边的要射谁?”
“好像,是你......”田喜子声音有些不对。
苏乾急忙身形朝一边侧了侧,雷公的箭也朝自己挪了挪,苏乾又朝另一边动了动,雷公的箭追了过来。
“不要动!”石壁台的侍卫吼道。
苏乾记了一脑门汗,下意识向雷公身后看去,是那日揍了自己的寿笙!
只是这明明是场水熊的生死赌局,他们用自己做赌难不成是要赌谁死的快吗?这二位莫不是有什么毛病?!
一阵凉风袭来,塘子上漂浮的污尘搅在一起斑斑絮絮荡向四周,反而水中央清澈了不少,果真有几尾大鱼在水下游荡,石壁台的小公子们兴奋起来,其中一个活泼些的公子乐得惊呼:“鱼!果真是薄府,全挑的大个儿的,快!我们快选水熊!”
苏乾恨得牙根痒痒,站在塘子边的这些人马上就要命丧黄泉,看寿笙那得意和挑衅的样子,自己估计也难以逃出生天,此时竟还有人颇有兴致的赏鱼?!
苏乾登时有些控制不住怒气,大声道:“杀人不过头点地,要来就痛快的!老子赶下一班投胎的高铁!”
眼看自己落在雷公手里也得不到什么好下场,苏乾再一次的破罐子破摔,几个时辰之前的人生价值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乾心中暗道,这破地方除了许雯小仙娥,还真没什么可留恋的,说不上这一死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石壁台上除了一贯欠费脸的桃花,几个持着弓箭的小公子皆是愣了愣,方才赏鱼的忙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在下面吆五喝六?”
“既然是个东西,那我又怎么会回答你的问题?”
周围一片哄笑,藏在阴凉处的家仆女婢也纷纷掩住了嘴。
“你!”
“新小公子,生什么气啊?不过是牲人死前争个口舌之快,何必放在心上,既然水熊自己都等不及了,我等也不要再耽搁了。”雷公和身侧的寿笙笑得阴险,箭杆重新架在了紫杉长弓上。
侍卫上前一步:“公子,可以开始了吗?”
桃花公子轻轻抬手弹了一指,重新架弓。
侍卫掮着一面锦旗用力一挥,大声道:“开局,第一局择水熊!”
话刚落,苏乾便看到雷公的箭朝着自己面门直扑而来,虽是无头的,但以这速度来看,挨上这一箭,轻微脑震荡是躲不过了。
雷公箭是紫色,一路带起了尘烟,就在射中自己的一刹那,苏乾余光忽然看到一只藕粉的箭杆也朝着自己飞过来,电光火石之间,这箭,干净利落的将紫箭击成两半,从残箭中飞出稳稳的砸在自己额上,没想到,力度并不大,没伤到自己。
苏乾顺着来箭的方向看去,看到桃花公子如灵猫捕鼠般目不转睛看着自己......
这是几个意思?......
雷公没急寿笙急了:“薄小公子,你这是?”
“这个人我要了。”桃花目光深邃静静的盯着苏乾。
“可是,他这么瘦,便是下了水也是个废物啊?”
“你才是废物!你全家都是废物!”苏乾心里暗道。
桃花淡淡道:“既知是废物,你二人又为何选他?”
雷公轻轻抬手示意寿笙闭嘴,道:“愚弟的意思是今日既在薄府开这水熊局,自然要将最强的留给薄公子。”
他看向田喜子的方向:“都说吃亏是福,这才选了那瘦弱些的。”
桃花将紫杉弓交到侍卫手上,负手而立,淡漠道:“既然吃亏是福,那自是祝你福如东海。”
苏乾嘴角抽了抽,仔细揣摩桃花脸上的表情,这般风轻云淡的一个人,嘴上倒是尖酸刻薄。
只是他的确不知这桃花小公子缘何要选他?方才那箭头......
“薄小公子倒是对这水熊有兴趣,不知可否告知在下,是何缘由?”
雷公明显不太高兴,周身温度低了好几度。
“没有原因。”
“......”
也许早已猜出来桃花会这么回答,两人也没有再搭话。
九人中被选中的牲人,皆站在烈日之下,裹挟着最后的希冀,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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