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片清明湖畔,燕子低飞,尾翼剪波,荡起绿皱。
薄遥骑着一匹白驹,鬓毛映着阳光,滑顺如绸缎一般,白驹后牵着一匹汗血红骢,马身上坐着乐哉的苏乾。
此马并不安分,被陌生人驾驭有些怒意,走几步便要嘶鸣几声,每逢闹腾的时候,白驹便停滞下来,等待与其并排,耳鬓厮磨一番,红骢才乖顺些许。
苏乾两脚夹着马肚,看着两匹马笑得开心。
“看来薄府与你的八字不合,才出来,便高兴至此。”薄遥挑唇。
苏乾乐道:“我人生第一次骑马便是宝马,岂能不高兴?在我老家,好的宝马那得上百万!”
“你喜欢?”薄遥问。
“不喜欢那是傻子!不过比起宝马,我觉得路虎可能更符合我现在的气质!”
苏乾双眼微眯,享受的晒着太阳,身子随着马背起伏。
“鹿虎?竟还有这种虎?”薄遥惊异。
“噗!”苏乾瞬间笑开,白齿齐绽,前俯后仰:“对对对!还有捷豹,哈哈哈!”
“你老家难不成是蛮夷之地,怎可随意降服这些猛兽?”
“哈哈哈哈!”
苏乾看着薄遥一脸天真和呆懵状,笑的肚子拧筋儿,几乎趴在马背上。
“为何要笑?”薄遥疑惑。
“薄遥你......你真是太可爱了!哎呦喂!哈哈哈哈!”
莫名被夸,薄遥耳垂微红,面上闪过一丝羞赧,唇角不自主的又翘了翘。
“不过,我们这么走什么时候才能到老乞丐的坟茔?”苏乾好不容易缓和了笑意问道。
薄遥回答:“七八天吧!”
苏乾愕然:“七八天?我们行水路,趟玄海都用不了这么久!”
“玄海自南向北流,我们行水路有风浪助力,但老乞丐坟茔坐三途城西,距邑阳城两千里地,每日赶百里路程,加之中途补给,时间不可谓不紧。”
“不御剑真不会耽误事情吗?”苏乾声音渐小,心虚道。
“你不喜欢便不御。”
苏乾微怔,逆着阳光隐约见薄遥丰神俊逸,面色柔和,几缕碎发随风拂起,似那画中谪仙。
他脱口唤道:“薄遥!”
谪仙微微转头,望着他,眸子里干干净净,似乎撇清了尘世所有的污浊,只一眼,苏乾的心情便更加明朗,犹如清亮明月挂满蓬壶。
“无事!”
“......”
“薄遥!”
“何事?”
“如果你是女人......我一定娶了你!”
薄遥手中的缰绳忽而紧了紧,白驹突然止步,红骢一头撞上,险些将苏乾张下来。
苏乾将歪斜的屁股挪正埋怨道:“怎么突然停了?”
薄遥红了一张脸,一双手搅在缰绳当中,无所适从。
“你......是什么意思?”薄遥没有抬眸,轻声问。
苏乾无辜的眨了眨眼:“什么什么意思?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薄遥额间黯了几分:“可我不是女子......”
苏乾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以为自己轻浮的言语惹恼了他,忙解释:“是啊!所以你才是我的好兄弟啊!”
苏乾腹诽,好兄弟总该可以吧?
田喜子的误会解开后,他是真心实意的将薄遥当成了身边最亲近的人。
不想薄遥却突然对着马臀一鞭抽下,沉声吼道:“驾!”
那白驹如离弦的箭一般瞬间奔了出去,绳索连带着身后两脸懵的一人一马向前扑去,好在红骢反应快,这才几乎连滚带爬的跟上了白驹的蹄风。
“喂!小公子你又怎么了?”
“你慢点啊!我又怎么惹你了?”
“哎哎哎啊啊啊......慢点!我屁股疼,你忘记我有腰伤了?”
“薄遥!你这性格也太别扭了吧?!”
“薄参辰!”
......
两人一前一后行到一座驿站,四下皆为平芜,人行无迹,前路茫茫,此地只有一条沉沙大河能见些湿气,空气中尽是风热燥郁。
方一坐定,老板便热情的迎来,应该是许久未有什么客人,还未点菜,小二便端上两碗酒。
“两位客官,看行头便知不是本地人,来来来,先尝尝我这酒,去去热毒!”
“老板还真是古道热肠。”苏乾笑道。
闻了闻酒两人都蹙了眉。
“你这是什么酒?怎么味道如此奇怪?”苏乾将酒盏移开。
老板乐呵呵解释:“这是雄黄酒!专门对付蛇虫鼠蚁的!”
“又不是五月初五,为何要喝雄黄酒?”苏乾与薄遥对视一眼。
老板道:“两位公子有所不知,此地名作虺村,多有毒虺出没,这雄黄酒虽作用不大,但总比被毒虺盯上吞入腹中强!”
苏乾蹙眉:“毒虺?这是何物?”
薄遥跟着启唇:“店家说的可是祸害一方的鸡冠水蛇?”
“对对对!”
老板一看便是个不拘小节的当家汉子,听两个人对毒虺感兴趣,一屁股坐在二人对面,侃了起来:“你们从皇城来的?”
“邑阳城。”薄遥道。
“邑阳城?好地方!啧啧,都是贵胄!不过你们这些小公子要说仙娥美女、砗磲玛瑙见的多,但我们这偏僻小城的毒虺定是没见过!”
“的确未曾听闻,老板不妨讲讲?”
一路上奔波,好不容易寻个驿站休息,苏乾自是乐得有酒有饭有故事。
老板又吆喝小二加了花生和腌萝卜几个小菜,继续道:“我们这里有条河名为天水河,两位公子听名字应该就知道,这河啊就是靠每年下那么两场雨才能有些生气!但此地雨量稀少,当地的人吃不饱肚子,又受毒虺迫害,迁的迁死的死!”
“这毒虺为祸一方,竟无人想办法将其剿灭?”苏乾狐疑。
“前些年毒虺数量众多,猎虺的猎户倒是也有些,只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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