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鲤子卞大展厨艺,为大伙儿整了些好酒好菜,都不要嫌弃,大过年的,我可是把咱锦稷上好的酒肉都拿出来了!来来来,娘和大师先尝尝这金钱虾饼!”鲤子卞卷着袖子大声吆喝。
十个人围坐在长桌上,只空了一个位子,莫诚献问苏乾:“板凳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苏乾道:“前些天来信说一起过年,估计有事耽搁了,再过几个一两时辰也该回来了,不过......你倒是挺关心板凳师父?”
莫诚献挠挠头,憨笑:“就是问问。”
“来,薄遥吃菜!”
苏乾坐在薄遥一侧,讨好的为他夹了一块没有骨头的鸡肉。一只手偷偷在桌下攥住他的手指,薄遥也没反抗,任由他动作,不多时冰凉的手掌被捂的温热。
自从猪脬事件之后,苏乾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好不容易才将他哄好,不过桌上是再也见不得猪脏一类的东西了。
樊大携着凝香率先站起身举杯:“来,我先敬大伙儿一杯,以前我就是个粗人,现在在锦稷感觉像是有了家,也得多谢花兄此次相救!”说完一饮而尽。
花柒也不做作,顺势站起身子,道:“既然如此,我便先敬鲤婆婆,若无这一老,说不上我与诸位也无缘相见,细思皆幸矣。”
在座皆不置可否,纷纷端起酒杯敬向鲤婆婆。
老人满面霞色,笑得盈盈和暖,连饮三杯,道:“对于你们来说,我不过是个半路跑出来的老婆子,对于我老婆子来说却多了好几个孩子!大宝......”
她慈爱的扫向苏乾:“二宝......三宝......诚献......翠芬......樊大......现在又多了个小花!都陪着我一起过年,哪里找我这么幸运的老婆子呦!”
翠芬笑着故意道:“婆婆最近可是能认人了!干活就找我,有好吃的就是大宝!”
鲤婆婆笑道:“让你干活是为了让你别像个男孩子一样跟着他们整天到处瞎跑,该嫁人就嫁人!”
话音刚落却往翠芬碗里夹了一大块蒸鱼,是腮附近最肥硕的肉。
夹完又朝寒松碗里夹了一块鸡腿:“你这孩子成天像个猴似的窜上跳下,给!吃个鸡腿补补腿儿!”
苏乾忍俊不禁:“婆婆,你该给他一对鸡翅膀!”
寒松瞥嘴又见薄遥目光扫来,立刻正襟危坐,埋头将鸡腿吞下。
鲤婆婆站起身子,颤颤巍巍从胸襟里拿出一个布兜,而后笑道:“来来来,过年了,都是婆婆的好孩子,给孩子们发些压岁钱,来年啊都要健健康康的,既然在一起过了年,就都是一家人!来大宝拿着!”说完从布袋里掏出一锭银子塞给苏乾。
苏乾惊讶:“婆婆哪来这么多钱?”
鲤婆婆神秘道:“人老了,就爱多少攒点,到时候好压棺材板儿!”
“娘,大过年的,你胡说什么呢!”鲤子卞嗔责,而后伸了手:“我的呢?”
鲤婆婆笑道:“去去去,一边去,二宝还没给呢!”
说着从布袋里挑挑拣拣,又找了块大的塞进薄遥手中:“二宝平日里什么委屈都不说,娘也帮不上你,就多给你些!”
“他有委屈?”鲤子卞插嘴:“他可受人疼着呢!”
说完白了眼苏乾,大家四下哄笑。
薄遥红了脸,许久才张口道:“谢......谢谢。”
“乖的呦!”鲤婆婆怜爱的拍了拍薄遥。
守岁之夜通宵达旦,直到那刺绣的布袋里什么响声都听不到了,众人也已经醉意阑珊,算是聚在一起真正过了年。
灯油添了数遍,红烛也换了数根,近处仍是笑闹声不断。
凝香自小在勾栏混的自如,为大家添了不少乐子,闹到寅时,鲤婆婆终是熬不过年轻人,被翠芬带去休息了。
老人一走,桌上安静了不少,樊大与鲤子卞喝的不省人事,拖布老头也不见了踪影,独留寒松莫诚献花柒几人仍在酒桌上拼的你死我活。
苏乾用手指挠挠薄遥掌心:“出去走走?”
薄遥:“好。”
两生情愫之人自是喜欢哪黑往哪跑,苏乾现在想来这话真是一点都没错!不经意间两人竟然走进了一条黑黢黢的死胡同,眼看前面是死路。
薄遥开口:“还走吗?”
苏乾略显尴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话虽如此,但是四条腿都没有止步的意思。
比起喧闹的大街,这里就像是被世界抛弃的角落,除了两人脚下细碎的摩擦声和彼此的呼吸再听不到其他。
摇曳的干枝像数道利鞭,将月光映衬的明夜抽出暗痕,撕裂的碎片中点缀着星星点点,像是干枝上结了冰晶。
巷尾越来越近,是青瓦红砖的高墙,若是没猜错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后院外。墙壁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潮意。
苏乾慢慢驻足,端详着薄遥素白的脸:“你喝多了?”
“没有。”
薄遥刚跨出一步,有些没反应过来,又退了回来。
“你脸怎么那么白?”
苏乾伸出手,轻轻捧上薄遥的脸颊,手指虽冰凉,但手心却温热。
“素来这样。”薄遥竟下意识将脸靠上苏乾的手,蹭了蹭。
苏乾好笑,自嘲:“也是,每次好像都是我醉的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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