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日暮时分,屋主董老汉终于结束了一天辛劳,背着两捆柴火回家了。刚进入院中,放下柴火,刘据便迎了上来。
“大哥劳累了一天,辛苦了!”刘据温声说道。
“太子殿下莫要这样客气,您这样说实在是折煞小民了!”董老汉摆摆手连忙说道,语气甚是恭谦。
刘据已经在董老汉家里住了两个月,对他这恭敬的态度早已习惯,也没再多说什么。他从衣袖里拿出一包东西递给董老汉。董老汉接过来,一打开看,只见是一包金灿灿的黄金。脸色不由得大惊说道:“太子殿下,使不得,我不能拿这些钱!”
“哎,大哥,我们一家四口已经在这里住了两个月了,以后还要在你家住些日子呢,开销肯定不少,这些钱您拿着吧,当成是我的一份心意!”刘据说道。
“不不不,殿下,使不得!”董老汉说道:“殿下对我有旧恩,老汉铭记在心。您就放心在这儿住下吧,住多久都没问,至于钱,您不用担心。老汉的腰板儿还硬朗着呢,再怎么也不会让殿下您们一家挨饿受冻!”
董老汉话语朴素,语声真诚,刘据听了,只觉得有无数股暖流在心中激荡。他七岁便被立为太子,享尽了荣华富贵,然而舅舅卫青死后,他也受尽了父皇及朝臣们的冷落。他的心早已习惯了尔虞我诈如履薄冰,早已习惯了别人的阴谋算计落井下石。当政变失败,逃出覆盎门时,他以为自己已被世人抛弃,余生将在人们鄙夷和谩骂中度过。怎料到,逃亡到这穷乡僻壤的泉鸠里,居然还有人能对他倾尽所有不计报酬地对他好。想到这里,刘据的眼眶竟红了,眼角也溢出了泪。
正在这时,柴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声,刘据和董老汉都一起转过头朝柴门外去看,只见不远处一群身着官府衙役服装的人手举火把朝他们所在的屋子奔来。
“不好,是官府的人,肯定是来抓我们的!”刘据惊道。
“太子殿下,您赶紧回屋带着儿女从后面翻篱笆走吧,我在前面顶着!”董老汉说道。
“这怎么行?大哥我不能丢下您啊!”刘据连忙摆手道。
“快去,殿下,别犹豫了!”董老汉把刘据往茅屋的方向一推,自己快步跑到柴门边顶着,把门栓插得死死地。
刘据心知此时情况危急,也不再犹豫了。他奔进屋中,叫出儿女们,东西都没带便跑向屋后的篱笆处。
篱笆外,火光闪动,十几个衙役飞快地在篱笆外间隔着站好,每个人手中都拿着兵器,严阵以待,显然是为了防备有人从后面逃走。刘据终究是晚了一步。一步错,步步错,自从这次政变以来,他已经错了很多次,让苏文和章赣逃走是错,派刘岩去找张员外借钱也是错。只是这一次,他再无逃脱的机会。
“后院走不了,我们回屋去吧!”刘据眼见无法逃脱说道。
儿女们便跟着刘据回到屋里。屋外传来董老汉和官府衙役们的争吵声,衙役以搜查朝廷要犯为名要求董老汉开门,却遭到了董老汉的拒绝。衙役们几番恐吓无果,便开始撞门。董老汉拼命抵着,但势单力薄,眼见随时要被破门而入。
“爹,怎么办,官府的人马上就要进院子里了!”刘岩问道。
“岩儿,帮爹个忙,帮爹拖住门外的人,爹需要一点时间!”刘据说道。
“爹您要干什么?”刘岩似乎猜到了父亲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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