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丐帮长老一蓑烟雨任平生虽然没有亲至,却命令扬州分舵的弟子送上了贺礼。
白鹤鸣心下感动,别人倒还好,只是师父他老人家年事已高,却还要为了自己长途跋涉,奔波劳碌,他又于心何忍?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白耿忙的是脚不沾地,却又兴奋异常。只因,自从庄主和夫人仙逝后,白云山庄已沉寂了太久,再未有过如此热闹。也幸好他有先见之明,提前招募了一批庄丁和丫鬟,才不至于临时抱佛脚。
八月二十日,秋高气爽,宜祭祀、动土、冠笄、嫁娶。
白鹤鸣自晨起便沐浴更衣,他的及冠之礼是在白家宗祠内举行的,因白剑锋已逝,便由洪世烈主持,云中任大宾,洪天波为主宾,洪天澜任赞冠者,他们四个人及其受冠者白鹤鸣皆需着大礼之服。
白鹤鸣共需加冠三次,由洪天波亲自为他戴冠,洪天澜亲自为他三次更衣。
初加缁布冠,这一冠象征着白鹤鸣已经成年,要担负起家族的责任,不忘先辈创业的艰辛。
云中念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次加皮弁冠,这一冠告诫白鹤鸣已经长大成人,就要有德行,要学会约束自己的言行举止。
云中复念祝辞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再加爵弁冠,这一冠告诫白鹤鸣以后要敬畏神明,能够重视该有的礼仪。
云中再念祝辞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而后,洪世烈亲自为白鹤鸣取了表字“泽霖”,乃是甘霖沛雨,泽润八方之意。
最后,白鹤鸣向父亲的神位祭祀,表示在父亲面前完成冠礼,再向众位长辈、宾客敬酒,至此礼成。
冠礼次日,东方子衿向白鹤鸣转交了父亲东方仁的一封书信。信中大意是说,希望白鹤鸣冠礼以后,能够接任白云山庄庄主之位,重振白云山庄的声威,再现昔日之辉煌,以慰白剑锋夫妇的在天之灵。
白鹤鸣虽是白云山庄少主,但自小出身于雪山派,接任庄主之位也就相当于另立门户,他必须要禀明师父与师兄。如若非要他脱离雪山派方可继位,他是决计不会答应的!
哪知,师父与四位师兄都非常支持白鹤鸣继承家业,当然,更不需要他脱离雪山派。用他们的话说,哪里舍得自小养大的宝贝小五离开!
师徒几人商议之后,决定让白鹤鸣于九月初三日承袭白云山庄庄主之位,并传谕南北武林,白云山庄重启山门。
庄中众宾客闻听此事,全部前来恭贺白鹤鸣。除了云中有公干先行离开之外,俱都决定继续留下来观礼。
晚间,白鹤鸣有些睡不着,便去了“清风楼”秉烛夜读。清风楼的藏书非常之巨,他顺手拿起一本南朝宋临川王刘义庆的《世说新语》,读了起来。
夜光之珠,不必出于孟津之河;盈握之璧,不必采于昆仑之山。
桑榆之光,理无远照,但愿朝阳之晖,与时并明耳。
以上两句,最得白鹤鸣之心。他虽有才能,毕竟也才刚刚二十岁,一下子要接下白云山庄这么大的担子,有些诚惶诚恐也实属正常。但依刘义庆所说,英雄不问出处,少年自当有凌云之志,只要自己为之努力奋斗过,便不算辜负光阴。
正在这时,白耿捧着一摞类似书籍的东西求见。
白鹤鸣问道:“耿伯,你拿的这些都是什么书?”
白耿摇了摇头,跪下垂泪道:“二十年了,咱们白云山庄终于又迎来了它真正的主人,白耿拜见庄主!这是二十年来,白云山庄所有的账目,请庄主查阅!”
白鹤鸣听罢,泪已沾湿了双眼,他赶忙站起身来,双手扶起白耿,接过那些账册,动容道:“耿伯,这些,你还一直都留着啊……”
白耿擦干了眼泪,道:“是啊!我本来打算等自己老了那天,把这些在先庄主的墓前烧掉!不过,既然庄主您回来了,这些自然是要交到您的手上!”
白鹤鸣随手翻了翻几本账册,便有些吃惊地道:“耿伯,这些都是我们白云山庄的产业吗?”
白耿却面有愧色地道:“这些产业已不足原来的两成,少是少了些!不过,先庄主去世多年,有些人的心思就变了!他们有的脱离了白云山庄独立经营,有的则是找到了更厉害的靠山,还有的干脆直接卷了银钱跑路了,老奴纵使想管,也是有心无力!如今,我们白云山庄就只剩下这点产业了!”
白鹤鸣从未想过,自己突然有一天就变成了一个小富翁!他赶紧安慰道:“耿伯!不少,一点也不少!我看咱们这些产业,一年收入个上万两银子不成问题,这可足够咱们全庄上下花不完的花!”
白耿盘算道:“那倒是够了!可是,等将来您和梅小姐成了亲,咱们那花销可就要大大增加了!还有,等小公子或小小姐再降生,那就更……”
白鹤鸣听白耿越说越离谱,便赶忙打断他道:“耿伯,我年纪轻轻又不善经营,以后,这些还是交给你打理吧!”说罢,又把一堆账册还给了白耿。
白耿待要推辞,白鹤鸣便充分发挥他的口才,好说歹说,总算是把人给打发走了,他这才坐下来直扶额头!
九月初三日,白鹤鸣在众多亲朋好友的见证下,顺利地接任了白云山庄庄主之位。
白鹤鸣拒绝了东方子衿大办继任典礼的提议,只是简单的按照礼仪流程行事,继位之后,便昭告武林。
正是:冠者慕大雅,少年振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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