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委任春君棠为财政厅厅长的正式委任令登上报纸,各路宴会的邀请函跟雪片似的往春家别墅飞。
春念人坐在小花园里,手里拿着一支黄玫瑰,捏着剪子斜剪下,修剪多余的枝叶。
花桌上堆着各色玫瑰和配草,旁边是一沓邀请函。
上次晚宴之后,春念人跟沈霆州逛街被抓拍的单人照片登上了《玲珑杂志》。
好肌骨,美姿仪,白色长裙裙摆都是优雅的弧度。
一时之间春念人的名字名动上海,名门千金,沪上明珠。
春知意懒洋洋躺在长条花园椅上,脑袋上绷带没了,额角留着一块青紫,手里拿着朵白玫瑰,无聊掰扯着花瓣。
春与晴坐在春念人身边翻看着邀请函,说给春念人听。
“这是蒋师长家的,蒋二公子下周从英国回来,蒋师长的夫人在家闹了大半月,不想他继续在英国学物理,要逼他回来结婚,把他留在上海。”
春知意把手里拔秃的光杆扔废枝叶堆上,又要探手去拿,并告诉她们。
“蒋家几年前给蒋二定了一门婚约,赵家的小姐,现在女子高中做英语老师。”
春与晴拍下她的手。
“你又知道了?”
春知意只好作罢,背过手枕在头下,得意劲儿。
“我是谁,但凡是个能出门的,谁家的事我不清楚?”
“那蒋家大概是想借此机会让蒋二公子和他未婚妻见一面,看看能不能留下他。”
春与晴放下邀请函,又打开一张。
“嗯?迎宾晚宴?”
她看向春念人。
“姐姐,军政府送来的,外宾来访,邀请姐姐出席迎宾晚宴,为我方代表做翻译工作。”
春念人下剪子的手一停,将手里的花插入了桌上的法式浮雕花瓶里,一捧黄玫瑰间配着兰叶排草,风情浪漫。
“什么时候?”
春与晴看了眼时间。
“也是下周。”
春念人之前被安排给沈霆州做秘书,可他有自己的副官处,秘书无非是个让两人平时往来的名头。
比如,昨日沈督军派沈霆州去了北平,她就不能真跟着去会谈。
“呜呜呜——”
火车站,汽笛声鸣停,一趟专列进站,缓缓停靠。
沈中卿的副官长等在雨廊下,看着男人下来,敬礼道:“少帅!”
沈霆州点头,抬手示意。
孙副官将一份蓝皮文件本交给了对方。
王副官长接过,顿了顿,说:“少帅,还有一事。”
沈霆州抬眼,神色不明看向高阔雨廊外的天,理着袖口,等着他继续。
“今晚于英租界设宴隆重接待外宾,督军指示,由您作为代表出席。”
王副官长说完扣靴敬礼,转身离开。
天色已渐渐暗下,雨廊上挂着的吊灯突然亮起。
沈霆州脸上已挂上无关紧要的神情。
“走吧。”
抬脚几步跨上停在旁边的车。
悦宾楼。
年轻男子开着敞篷小汽车刹停在大门口,油头粉面,戴副黑圆墨镜,叼着雪茄。
他推门跳下车,车钥匙扔给迎宾员,并打赏小费。
“春三小姐到了吗?”
“张少,春家三位小姐都到了。”
张启松扯了扯一边嘴角,笑得有点邪乎。
宴会厅天花板悬着四层水晶冰条叠成的吊灯,长桌上玫瑰百合蝴蝶兰各色鲜花插好的摆台,精美的西洋点心。
服务员举着托盘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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