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期停歇,大军将继续向青州行进,临行之际,郭信主动向都部署郭琼与都监闫晋卿提出分兵,以护运督管后续朝廷所调粮秣为由,留下麾下指挥使章承化领本部兵在淄州城内驻守。郭琼与闫晋卿两人并无异议,郭信遂与章承化面授机宜后继续上路。
五月初,行营距青州城已不过三里。很快便有青州属官受刘铢派遣,至军中送上少量钱粮表示慰问。
郭琼在军中接见使官,使官传刘铢之言,请郭琼领大军暂驻青州东南靠近沂水的临朐,并称刘铢将在府上设宴为众将接风,邀郭琼、郭信等行营主将提前入城赴宴。
闫晋卿便问道:“先前听闻刘公染疾,不知眼下公体尚安好否?”
使官只道刘铢近已病愈,其余话并不多说。
郭琼便请使官在军中暂事休息用饭,随后请郭信与闫晋卿入内商议。
回到帐中,郭琼表情轻松,道:“刘公有礼,我欲前去赴宴,向刘公说明官家诏令,劝其入朝觐见,仍不失公侯之位,免受朝廷猜忌与兵祸之苦,两位以为如何?”
闫晋卿似乎仍在想着刘铢生病的事,反问道:“刘铢久受召而不离镇,其上书陈因重病在身无法远行,如今既然病愈,是否又将有其他原由不肯离镇?”
郭琼道:“或许刘公已决意受召赴阙。”
郭信觉得二人将刘铢想得过于简单,刘铢传达的态度表面上看确实没有异样,但他已见识过太多刘铢那般的藩镇老人,里面哪有一个是心思简单的?何况他根本没那么多时间耗费在和青州城内斗智斗勇上面。
郭信当即向二人问道:“我看刘铢未必真心决定回朝,如今表现恭谨也有安抚我等之嫌。二位想想,若刘公已决定离镇,何必还令我等先暂驻临朐?多半是畏惧我军入城之后,便能用武力逼其回京!”
闫晋卿微微沉吟,便道:“小郭将军所言确实有理。不过行营军令在我等手上,郭将军可托借军令,坚持领兵入城。至于赴宴之事……郭将军乃一军主将,何必亲冒风险?可以身体不胜久途为由,先请小郭将军前去城中探探口风?小郭将军勇而有谋,且是郭相公之子,又有我大军在侧,刘铢即便心怀异志,也不敢贸然行事。”
郭信瞧了闫晋卿一眼,暗忖这厮果然对自己不安好心!他不怕去见刘铢,但被人架着往火上走的感觉令他相当不爽。
闫晋卿的话似乎对郭琼也有所刺激,郭琼陡然站起来道:“都监何出此言?岂是以为本将年老胆怯乎?某虽老矣,但胸中尚有胆气!”
闫晋卿连忙告罪,郭信也跟着劝说道:“我军已走到这里,刘公心思究竟如何,我们仍未可知。但最稳妥的法子仍是多作试探,在进退之间观其言行。就如都监所言,先明言我等将率军入城驻守,试其回应,若刘公对我军入城推辞阻挠,说不定真是早有准备。三军在身,将军实应以谨慎为上。”
郭琼这才重新坐下,抚须微微沉吟,随后道:“就如郭郎所言。”
三人遂传下军令,并重新传唤来使官,以本军军令为驻扎青州为由,否决了刘铢所言移驻临朐的提议,仍依军令在两日后领军入城。
令郭信意外的是,刘铢并不阻拦行营入城驻扎,反倒还主动提出划出青州内外军营供大军驻守。
临近青州,刺史长官等官员出城十里相迎,正是农忙的季节,箪食壶浆的百姓自然没有,只有三三两两的稚童在路边玩耍,远远地打量这支远道而来的禁军。
不多时大军由北门入城,又有镇守刺史及属官前来相迎,郭信由郭琼闫晋卿等人前去应对官员,自己则有意地避开他们,骑马观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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