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琐碎严酷的刑律不太满意,但编撰新的刑统并不容易,且大周许多政策还未定下方向,眼下并不是修订刑律的合适时机。
郭威随后令一旁的曹记恩宣读圣旨:曹英、韩通及右厢参与兵变士卒所涉上级指挥使以上罚俸半年,何徽勒停本职,责授亳州团练副使。犯事两员都将及亲信十数人悬首市曹,余众则按军法从禁军中除名,各领杖责等刑。
王峻范质与李重进等人一齐领旨告退,郭信兄弟二人则继续被留在殿上。除了曹记恩和几名伺候的内监,殿内只剩下父子三人。
都是一家人,郭威似乎也不再坐得那么端正了,随口笑着提起郭信的婚事:“魏国公及宗正卿不日就要到东京,朕已令司天监赵修己择选良日为二郎成婚。”
不等郭信谢过,郭威却话锋一转,道:“不过近日有太常礼院奏称车、障、伞、扇等仪物皆不够婚礼所用,需令有司赶制贡奉。然而我家起於寒徽,备尝艰苦,如今一朝成为帝室,岂敢优厚供养而苛苦下民?故朕未准其所请,并令中外不贺,禁止各道进奉贡品,二郎应知阿父苦心呵。”
“父皇仁德爱民之心,孩儿敢不知晓?”
郭信连忙抱拳应答,不过他本身确实也是不喜欢、也不享受繁琐礼节和大摆仪仗的人,这些事物容易让人产生某种拥有权力、超人一等的错觉,其实不过是虚荣罢了。二代和一代虽然都从豪车里出来,但人们的观感和想法往往截然相反——说到底能让人们打心底里高看一眼的,还是能力和本事。
而为将者必须清楚知道自己真正实力如何,否则在战场上很容易鲁莽犯错,这是经历过许多场战争后郭信明白的道理。
而郭威听后郭信的回答,竟在他登基以来人前时刻肃穆的面孔上露出难得一见的轻松惬意的微笑:“符家女迟不婚配,朕遵照两家先前婚约,仍让二郎迎娶为妻已是恩宠,二郎若不满此桩婚事,眼下也来得及。”
虽然听出是玩笑之言,但仔细想想符金缕在上层婚恋市场中应该确实不是好的选择,一来她曾经‘克死’了前未婚夫李崇训,二来拖延日久的婚约让她又徒增了几岁年纪。
既然双方都是大龄未婚,当初李崇训之死也与自己有直接关系,再回想到符家大妹的容貌身段,有这么多理由,郭信心下一凛:罢了,还是让我来吧。
离开文德殿,殿外已经等候了另一批等候陛对的官员,官员们向两位殿下执礼,随即就被宣到殿内去了。
郭威登基不久,就已在朝野留下勤政的美名,这个时代想做靠谱的人君也是十分辛苦。郭信心中感慨一声,转头迎上了郭侗投来的视线,相信自己这位兄弟心里其实也是相差不多的感觉。
郭侗告辞前去开封府视事,郭信则先去皇后寝宫问候母亲张氏,但到地方却没见到张氏,宫人告知张氏正在西宫陪李太后赏花。西宫郭信不便再去,只好留下话改日再来拜见。
前朝高祖刘知远还未发迹、李太后还是李三娘时就与张氏熟悉,并以姐妹相称……如今郭威仍奉李氏为太后,两个妇人相见彼此该怎么称呼?郭威突然和死掉的刘承佑成为同辈,那前朝驸马都尉宋偓不也成了自己的父辈?
郭信杂七杂八地想着这些事,再抬头看时,已经走出西华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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