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胄:“……”
戴胄觉得自己的心口疼,他憋着脸,老半天才道:“实话说了吧,你立即将这申饬撤下,过不多久,部里会发奖掖来……”
陈继业想了想,很坚定地摇头:“不成,部堂的文书,怎么能当作儿戏,
既然已经下了申饬,怎么有说收回就收回的道理,
而且我受了申饬,认识到自己的错处,理当悬挂出来,做到三省吾身。
轻易撤下,会令我骄傲自满,戴公啊,上部若是朝令夕改,很是不妥。
若是人人如此,朝廷还怎么使人信服呢?”
“你……”戴胄咬牙切齿。
陈继业连忙道:“当然,这些话,不是我说的,是吾兄魏征经常挂在嘴边,我只是觉得有理而已,戴公以为呢?”
一听到魏征二字,戴胄脸色一变,突然变得出奇的安静起来。
陈氏的赖皮,魏征的弹劾,一次招惹了两个,绝对是不智的行为。
他沉默了很久,才憋出了一句话:“此至理也。”
丢下四个字,再也不愿在这里多逗留片刻了,拂袖便走。
大清早的,太极宫宣政殿里,却已是很热闹了。
李世民正等着民部将今岁岁中的钱粮数目报上。
三省以及各部的重臣,也已纷纷到了。
房玄龄显得有些紧张,其实他成为宰辅并不久,去岁岁末又遇到了几场大灾,也不知岁入能增几何。
杜如晦倒是气定神闲,他是较为随性之人。
长孙无忌低着头,若有所思。
礼部尚书豆卢宽为科举之事焦头烂额,显得心不在焉。
其余诸人,各怀心思。
“怎么戴卿家还未至?”
李世民显得有些不耐烦。
他当然清楚,此时不可能会有具体的数目来,可至少……经过了这么多日子的核算之后,粗略的数目大抵是有的,钱粮关系的乃是国计民生,乃是朝廷的支柱,李世民不能不关切。
那内常侍张千也急了,清早的时候他就催促了小宦官去民部询问……按理来说,戴胄早该入殿了。
可是……
过了一会儿,有小宦官匆匆而来,张千见了殿外探头探脑的小宦官,便匆匆出去,小宦官低声说了什么,张千才回到殿中,道:“陛下,戴公昨日正午,去了长安盐铁使司,迄今未回,民部已委人去寻了。”
长安盐铁使司……
李世民皱眉……
最近耳旁长安盐铁使司这几个字出现的频率比较高啊。
其实对于皇帝而言,一个小小的盐铁使司,真真不过蚊子肉一般的小,李世民若不是从前被陈继业折磨了一阵子,只怕一辈子都不会对长安盐铁使司有任何的兴趣。
“他一个部堂之首,何以在意区区盐铁使司,胡闹。”
李世民吹胡子瞪眼,心里却想,莫非那姓陈的又惹了什么事端吗?
这些日子,他对陈氏的印象好了许多,他不禁想起了戴胄对长安盐铁使司表现出来的不满,而戴胄此人,向来脾气火爆,不会……
李世民眉头皱得更深,不会闹起什么事来吧,这手心手背可都是肉……
陈继业是个荒唐的人,朕让他做盐铁使,不过是给他安置一个职事,让他少在那吃饱了撑着而已。
就这样让他废在这无用的长安盐铁使司不好吗?
你戴胄明知道陈家都是这么一群人,你跑去惹他们做什么?
“陛下……还有一事……奴特来报喜……”似乎看出了陛下的不满,张千一脸堆笑:“民部那边说,今岁的岁入,可能增长不小,其中以河南道为例,盐税竟增长了五成,至于其他的钱粮,也有一二成的增长,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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