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
陈子俊用极低的声音在仇震的耳边道:“妹妹正在看你,快抬起头来。”
仇震一听,头越发的低了,眼看就真的钻到桌子底下了。
陈子俊心中暗叹,兄弟呀!你如此害羞叫我如何帮你?
这段小插曲过去,酒宴继续,陈子俊见陈庚等人饮完,他端起酒杯,敬向陈胤夫妇道:“二叔,二婶,侄儿敬你们一杯,祝你们福寿安康。”
陈胤端起酒杯,点点头。
林关芝之前已饮过几杯,这时她脸颊微红,颇有成熟女人的韵味,她也酒杯端起对着陈子俊笑道:“俊儿,今日恰逢堡内盛会,你又大放异彩,婶娘实在替你感到高兴。”她神色忽然转黯道:“若是姐姐……”
陈胤轻咳一声,拉了拉她的衣角,意欲打断她。
林关芝毫没理会接着道:“若是姐姐她知道自己这孩儿如今已出息如此,在天之灵……”说到这里竟然语气哽咽说不下去。
陈胤狠狠瞪了她一眼,心中暗暗责怪,这时你提及此事真是大煞风景,他面上强笑道:“侄儿,饮酒。”
陈子俊将酒一饮而尽,大声道:“娘亲还未死,二婶你不必如此。”
林关芝像是不知道此时谈论此事是如何不合时宜,泣声道:“那为何她这么多年音空信渺,堡内出动那么多力量都找不到她?”
陈子俊已双目含泪,倔强的道:“娘亲一定活着,一定!”
仇震安慰他道:“俊哥,咱们一定能找到师母的。”
陈庚则是一脸阴沉,沉默不语。
席间一阵压抑的沉默,只能听见林关芝轻微的饮泣声。
“好好的,你哭什么哭?”陈胤有些微怒道。
“我看也就只有我还心挂着姐姐,你们怕是早就忘了吧?”林关芝哭道。
陈云之闻言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又恢复常态,站起身,对厅内的门人弟子大声道:“好了,今日就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他一发话,其他人怎敢不听?
大多数弟子门人正喝得起兴,却不知老堡主为何突然宣布宴会结束,均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陈子俊一夜行功完毕,天色已然微微亮,他站起身来顿觉神清气爽,感到自己内功又有进境。自五年前他决心刻苦修炼之后,除了每天必修的剑法阵道外,每晚更是勤加修炼“紫峦心经”五年来从未间断过。
推开房门,陈子俊伸了一个懒腰,忽见父亲负手站在院里的一棵大树下,定定的望向远方的天空。
陈庚听见陈子俊推门出来,他道:“俊儿快些洗漱,待会我带你去后堡找你爷爷。”
“爹爹,你一夜未睡?”
“不要多问,快去吧。”
陈子俊心中奇怪,还是依言回去洗漱。
陈家堡后堡与藏书楼这两地方,同为陈家堡禁地,除却堡内寥寥几人外,擅入者就是一个字——死。当然想要擅入你得有能力破去护持在两处的阵道禁制,若非如此便是让你入你也进不去。
陈云之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后堡闭关,不离半步。陈庚陈胤若非紧要之事,也从不敢来打扰他。陈子俊也只有五年前娘亲失踪,与这次武会才得以见着爷爷,儿时的他就对后堡很有兴趣,但陈庚对他是三令五申严禁他接近后堡半步,陈子俊怎会是个听话的乖宝宝?自是少不了一番“明察暗探”,怎奈当时他那点修为想要进入实是难于登天,几次无果之后,也只得作罢。今日终得偿所愿,陈子俊却再无儿时那般的心境了,他只是一直在想爹爹带我来此是何用意?
进入后堡范围。陈庚笑着对陈子俊道:“俊儿,你如今的阵道修为较之昌生也不遑多让,且带爹爹走一遭如何?”陈庚话里的昌生正是他那酷喜阵道的二弟子刘昌生。
陈子俊知道父亲又在趁机考校自己,也笑道:“好呀,小时候我想进入爹爹你总是不允,只能偷偷来此,这次终可名正言顺正大光明的进它一回了。”
陈庚故意板起脸道:“你以为我那时不知你这鬼精灵的脑袋里想些什么吗?只是不愿阻止你,让你自己知难而退罢了。”
陈子俊讪讪的笑道:“我就知道逃不过爹爹的法眼。”
两人说说笑笑已经进入阵中。
陈子俊收起笑容,谨慎的走了几个方位,试探一下此阵的虚实,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一时气愤便去闯“天乾阵”的莽撞少年,心知禁地的护持大阵怎能寻常?自己当谨慎小心,莫让爹爹看了笑话。
他向右横跨一步,脑中反复演算,确定万无一失后,再向前行进丈余,站定,脑中的演算一直未停,一会紧皱的眉头松散开来,竟是向后退走几十步,这才停下。
陈庚一直紧跟在陈子俊的身后,此刻脸露笑容微微点头。
陈子俊又带着陈庚连走了几个方位,半柱香时间已过,他心中对这个大阵已有了一些了解,此阵合九宫又暗含五行,复杂多变,稍不留意,就会迷失其中。可陈子俊奇怪,这类大阵虽说复杂,但对自己而言却并不难,他完全有把握在不触动大阵禁制的情况下,悄然走出大阵。真有这么容易?他自己都不相信禁地的大阵威力仅仅如此而已。
果然又走了几步,他便脸露茫然之色,嘴里喃喃道:“奇怪了!不应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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