瘩塌了山。这镇里、县里,都不停的来人。一会儿又是什么地质局的?一会儿又是公安局的!这不,前天屯子里,还来了一大堆的武警。说的是什么,要封锁这一片山区!”
“哦?!还来了当兵的?”赵水生听到这个消息,觉得有点意外……
“是呀,来了好多当兵的呢!好像还有从上面下来的大官儿。就连咱们县长,都点头哈腰的,更别说咱们的村支书了。那老李头,简直都成了一个摇尾巴的狗了!”二柱子说起村党支部书记李书记的时候,满脸的鄙夷和不屑。
“那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呢?是那些当官的,派你来的吗?”赵水生拨动了一下火盆中的木炭,抬起头来盯着二柱子继续问他。
“怎么可能呐大爷!进林子的道路,已经全部被当兵的,给封锁起来了。还设了很多路障呢!我是趁他们没注意,昨天夜里从小路溜进林子里的。这不是昨天当官的说嘛,说连天的暴雨,可能会引发山洪,还会有泥石流啥的?说咱们屯子里非常危险,要咱们屯子里的居民全部疏散!整个屯子,现在都快成军营了!对了大爷,您是怎么知道,屯子里的乡亲们要疏散的?是这两天还有别人进林子里,给您带了话吗?”二柱子一边将烟屁股扔进火盆,一边向赵水生介绍屯子里面的情况。
“嗯!”赵水生给了二柱子一个肯定的答复,“前天晚上,有一堆人经过这小木屋。他们说,自己是什么考察队的?当时,他们经过这屋子的时候,就通知我尽快回到屯子里去,准备和乡亲们一起转移!”
“那您怎么还没回去呢?怎么还在这?”二柱子有些不解。
“这每天都是这倒天一样大的雨,一点停的空隙都没有。我的腿脚又不好,反正我家里也没人了,所以我也不急着走。”说到这里,赵水生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双腿。然后重新抬起头,问二柱子说:“你这小子,别尽扯!你为什么又溜进林子里来?你可别告诉我,你是为我这老头子来的!”
“嘿嘿……”二柱子阴笑了一下,本来他正准备顺嘴就说,自己是为了赵水生大爷,重新进的林子。可是,想着自己和赵大爷,平素并没有什么往来。不光说不上有感情,就是连普通日常关系也并不怎么好。现在被赵水生提前点破了这一点,二柱子一边挠着头,一边支支吾吾的,在想用一个什么样的借口和说辞,来敷衍自己面前的这个老头子。
“咳~咳~”赵水生干咳了两声,提起火盆上的水壶,给二柱子的杯子里,加满了热水。然后,自顾自的说:“二柱子,这么大的危险,你还进林子里来!是不是,想挖回你埋在林子里的那些东西啊?”
二柱子见赵大爷对他的动机一清二楚,索性也就不再隐瞒。他把身上最后一件湿透了的汗衫也脱了下来,露出一身虬结的肌肉,大大咧咧的靠在椅子背上,对赵水生说:“赵大爷,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进山来,就是想把我原来埋在青龙岭的那些个玩意儿,重新刨出来的!”
“你找到了吗?”赵水生淡淡的问二柱子,“青龙岭那一片全部都塌方了,整座山都不在了!你原来埋那东西的地方有记号吗?”
“唉……”听到赵水生这么说,二柱子就像被人戳到痛脚一样。长叹一声之后,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他粗粗的喘了几口气,才继续开口对赵水生说:“赵大爷,你看我身上现在光溜溜的。如果我找到了我那批玩意儿,怎么会不带在身上呢?您是不知道!青龙岭那一片,现在简直就和乱葬岗一样,别提多瘆人了!”
“乱葬岗?!”赵水生有些疑惑。他的印象里面,附近各个屯子里的人,都没有把尸体埋进大新鞍岭密林深处的风俗和习惯。那怎么会让二柱子,用上‘乱葬岗’这样的形容词呢?
赵水生抽出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然后把空了的烟盒扔进火盆里。看着被炭火引燃的烟盒的火光,赵水生眯着他的小眼睛,盯着二柱子说:“你小子,不要满嘴跑火车,听风就是雨!见到一两具尸体,连乱葬岗都说出来了!”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