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凭借渊博的乐理知识,像批改学生卷子的老师一样,靠着标准答案公式化地评价自己的曲子。
其实,他并不害怕被白韵给出差评,因为有了差评他也能够及时反思,快速成长。
许韶真正害怕的是,她会不会觉得这三年他的能力没有丝毫长进,一直在原地踏步,如果真的这么想,那这足以给他一个相当沉重的打击。
于是,他开始紧张地试探:
“那什么……有进步吧?”
“有,这点我承认。”
“那就行。”
“但根本远远不够,和平均水准还是差的太远了。”
“是哦……”
短暂的沮丧之后,许韶的情绪也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毕竟抗压能力强算是他的看家本领之一。
说白了,他也希望白韵能够表扬自己,就像是老师表扬考了第一名的孩子一样。
但他也清楚,在自己的能力达到足以被肯定的层次之前,白韵不会说出这样违心的话。
倒不如说,她的性格就是如此——
有话直说,不喜欢弯弯绕绕,避免不必要的交流,做事情更是雷厉风行,目标长远,眼里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几乎可以算是一个完美主义者。
她长相极美,只是平日里几乎看不到有什么表情挂在脸上;
她身材高挑,声音冰冷,眼神犀利,言辞简洁,学习成绩优异,再加上那一头如墨瀑般的长发和一手炉火纯青的琴技,这让她在高中时期获得了“女帝”的称呼,并且声名远播到了附近的另外几所学校。
顺带一提,这个称号是许韶首次命名并且广泛传播出去的,白韵迄今为止还一无所知。
作为“女帝”的同桌,许韶自然成为了无数男同胞羡慕的对象,只有我们的管家先生一次又一次向天祈祷,希望老师能够把自己从白韵身边调开,谁来都成,反正他是受够了。
为达到这个目的,他也不止一次在上课主动和白韵交头接耳,只是后者不怎么搭理他,到头来也是自讨没趣。
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孽缘,哪怕是全班来了一次大换座,两人也总是会成为同桌,老师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想让白韵多带动许韶学习。
难道真的不是因为她那生人勿近的性格,导致很难找到愿意和她做同桌的人,所以才一直让自己填坑吗?
许韶向天苦苦哀求,而回应他的,只有白韵得意洋洋的冷笑。
那笑容仿佛是在说:
小样儿,还能跑出老娘的手掌心不成?
上课睡觉时,总是会莫名其妙被她用笔戳腰;被老师提问问题,无论怎么样也不愿意偷偷告诉他答案。
等到体育课结束,自己水壶里的水总是凭空消失,她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兴致勃勃地想分享有趣的事情,却总是会被她浇下熄灭热情的冷水。
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眼神不灵光的男生喜欢白韵?
那时候的许韶完全不理解,但用八个字概括足矣——
当局者清,旁观者迷。
不知道为什么,许韶在一遍遍录歌的时候,脑袋里总是会出现过去和白韵相处的点点滴滴。
就算两人现在已经成人,即将离开校园走向社会,但那时候的高中生活还是蛮令人怀念的。
“好了,我看你心思也没在录音上了……休息一下吧,我去给你接点水。”
“噢,谢了。”
白韵点点头,接过许韶的水杯,走到饮水机边上接起水来,而颇有些疲惫的许韶则是一头躺倒这软皮沙发上。
一口气唱了四五遍,还是得要缓一缓。
而正当许韶端着水杯四处乱逛时,走廊尽头又传来了歌声,只不过这次的声音相当清楚——
是一个声音相当甜美的女生,再加上气息和力量都相当足够,让两人都不禁怀疑这是不是哪位职业歌手正在练歌的房间。
只不过细细听来,却发现有许多跑调的地方,技巧也很粗糙。
白韵依旧是不明所以,倒是许韶越听越觉得这首歌的旋律相当熟悉——
“没错!是那首《起风》”
“没听过,是什么乐队唱的吗?”
“不,怎么说呢,原唱是一位名字叫“向日葵”的女歌手。
“……该不会是家里放着的那些手办和立牌的原型吧?”
“你怎么知道?我有和你说过吗?”
换成是许韶开始摸不着头脑了——
照理来说,白韵对这类偶像歌手并不感冒才对,为什么这时候就能有如此了解?
“我猜的,没想到还真的是。”
“还原度真高啊。”
“要不趁着休息时间,你去追追星?金时钟在业界相当有名,说不定她就是你的理想。”
许韶闻言,只是摇了摇头:
“毕竟是网络歌手,没有人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与其贸然打扰人家,还是算了吧。”
“那随你,还有四分钟休息,我们尽快,十点之前把东西都做完。”
正当许韶和白韵再次忙活之际,某间录音室里的歌声也渐渐平息。
在和工作人员致意别过后,她戴上粉红色的口罩,走出了金时钟的场馆。
“明天要去餐厅兼职......那今晚再开一次直播吧!”
自言自语着,她伸了个懒腰,抹去眼角被挤压出来的些许水渍,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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