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暴力成为常态,就变成一种游戏。对于刚愎暴躁的父亲,这是对于压力与卑弱的宣泄——压力如水向更弱小者倾注;对于子女则成为一生中摆脱不了的梦魇。卡尔想起王查理的话:小时候的想法就是长大了把老爹揍一顿!
“你是不是也想啥时候把你爹揍一顿?”泽兰茫然的看着前面,她还没这样想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只有逃跑。
“就是看到他就怕——如果他一瞪眼,我就准备跑,不管在什么时候!”泽兰嘴角隐着笑,有时候她觉得是胜利了,在逃亡中她获得了短暂的自由。
“就是想有一天永逃离那个地方!”
“后来不是嫁人了?”
“还是逃不脱呀!前段时间又在家里发火,我关了门,他一脚把门踹开了,手里拿了根杠子,我就从后门跑了——他现在跑不动了。”
“你老公家里条件不错吧?”
“嗯,他们家很好,父母管市场的,我们家有三个门面。”这三个门面值不少钱了,卡尔想。那是很有名气的市场,像以前那个老吴说的每天用麻袋装钱的那种市场,是有钱有背景的人家了,这样还往外跑?为了离开那里?
“我老公就喜欢我在家里,因为有水果吃,我总是买很多水果放在家里。”那个瘦弱的有些病态的男人形象在卡尔脑海里一闪而过。有些事情就是让人心怀怜悯,有些宗教管这叫慈悲。
“嫁到有钱人家是好事……”
“他们家对我真的很好!”泽兰若有所思,“我们做服装的就是要了解很多时尚的东西,要出来学习。”
“什么是平面模特?”
“就是要拍一些衣服广告……”
“所以就到了沿海……”卡尔又想到那个黄毛。
“是的……黄毛其实对我很好,他就是想跟我在一起,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
好吧,你很好,你承认自己就行啦,不是还有英国人么。
终于到家了,卡尔觉得像是回到避难所,这一天都经历了什么呢——人世有时候就是一种偶然,就像他们两个人冲完凉躺在床上,这是一种偶然,他们相见是偶然,出门是偶然,趴在路上睡着了的民工是偶然,四抑八叉躺在八路中间的姑娘是偶然,他们后来疯狂的做爱也是偶然,痛苦与快乐是偶然,麻木与幸福是偶然,明天死去也是偶然,可是那有什么明天,那有什么死去,只有当下,只有当下的活着,只有当下的分分秒秒。
直到第二天的晨曦将你唤醒,然后你饿了,有人打电话要你处理工地上的事情,你要吃饭,很多事情像尘灰中的阳光扑面而来,包围了你,把你变得庸俗。于是你疲疲沓沓心不甘情不愿磨磨蹭蹭的起床——发麻的胳膊枕着昨夜的爱人,你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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