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能与大人共克时艰,共图南州繁荣,下官荣幸之至!”
“昨日刘勉将军的夫人邀本官过府饮宴,刘夫人一是为了叙旧,二是为刘勉将军一帮故旧牵线?”
“不知所牵何线?”
“曲江接战当中,有不少人家已然无人存留于世,当街的一些宅院,自然便让这些人闻香而来。”
“大人,如此不妥吧,纵是这些人家无人存留,但其族亲总还有人吧?若是州衙插手此事,恐招致百姓非议。”
“这也是本官未敢答应刘夫人的原因,本官认为州衙应当及时统计这些宅院,评定市价,以免百姓受损。”
“如此一来大人与刘府是否会生出嫌隙?”
“刘夫人聪慧过人,未尝没有提醒本官之意在其中,只是碍于这些人与刘勉将军有旧,随意一说罢了。”
“此事下官办理之时会多加思虑,尽可能避免大人与刘府之间生出嫌隙。”
“好。刘夫人提及之其二便是这些人想要官府管控物品之售卖凭证。”
周启看向贺晨:“大人对此如何考量?”
“盐铁及酒曲都事关国库盈亏,其中之弯弯绕绕那么多,此事须得慎重对待!既然我们南州新立,新人自然当有新气象不是。”
“下官明白了。下官绝对不会让大人失望!”
“大人,我们加大酒曲管控力度,是否在想要将米粮屯起来向外售卖?”
“正是,上天赐予我们南州得天独厚的条件,之前各县难以有效进行组织,南州新立之后,若不加以利用岂不可惜?”
“说来也是,若能好生加以引导之下,加大垦荒力度,多产出米粮,官府引导进行售卖,要不了几年,百姓将富贵一截。”
贺晨摇头:“周大人,贺家是商贾中的一员,商贾逐利乃是天性使然!最为稳妥的方法,同样需要我们扶持粮商,纵是不将粮食送出去售卖,也要在南州境内完成收购,唯一需要把握的只在于定价的问题。”
“下官明白了,跟官粮有异曲同工之效用。”
“走了这么久,周大人是否发现一个问题?”
周启见贺晨抽了抽鼻子,立时反应过来:“大人所说是城中一应污秽之物?”
“正是,这也是本官数月以来在思考的一个重点。”
“下官洗耳恭听。”
“平江城与曲江城有何不同?”
周启心念电转间面露欣喜之色:“下官想起来了,平江城不像这般不时便能闻到臭味。”
“对。本官在平江城特意增加了八十个年老或是贫苦之人专门负责清理茅房和恭桶,由他们将污秽送到城外,城外有多个粪坑,这些人一段时间会割一些蒿子沤到粪坑当中。”
周启脸上一片惊喜:“大人,下官明白了,沤了粪水之后是不是就挑到地间去做了肥料?”
“这只是一方面,另一个方面便是田间地头的茅草,一些山谷间搂来的青苔腐叶松毛,还有多余的麦杆、谷草、包谷杆,都可以挑一些粪水去沤泡,在粪堆上盖上一层土,两三个月便能作为肥料,种菜、种芋头、撒秧、种包谷都可以。重点在于,城中干净了!城里的人得出银钱,到粪坑挑粪水也是需要银钱的,虽说收得很少,但积少成多,同样不可小看。”
周启一脸怪异!脑门上已是冷汗涔涔!贺大人是不是做的太过了,在这上边扣银子?是不是太失体统?
贺晨指着路过的食肆:“周大人请看,这此污水污物乱泼乱淌之下,这食肆里的吃食你下得去嘴?路过这食肆,你心头舒坦?”
周启连连摇头。
“所以,衙中的衙差兄弟,这一块得管起来。哪怕每日收他家一文钱,一个月算下来是多少钱?这城中这么多家食肆酒楼又是多少银钱?酒楼还能以一文钱来收吗?那么多的茅房和恭桶,官府安排专人去收拾之下收些银钱是不是很合理?统一将瓜果小菜归置到指定地方售卖,再由这些专人洒扫,周大人想一想,城中景象是不是焕然一新,对于每一个生活在城中的人来说,谁不愿意?再说到城外的大粪坑,没有这些专人往着里边送污秽之物,不往着里边沤蒿子,纵然离得再远,恐怕那味道想想都糟心对吧?重点在于,这些沤过的粪水挑去沤粪之后,放到地里,这庄稼长势和收成那可要好许多!”
“大人,下官感觉白活了。”
贺晨看着深受打击的周启:“周大人切莫如此自贬,民以食为天,国以民为本!本官自小被父母亲带在身边时常劳作,那会本官的父母是想本官接手家中田庄,若是麦韮稻稗不分,迟早要将家业给败光。”
“大人,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下官今日受教了!”
“平江城北的贺家田庄中,有一个老人家,在本官小的时候,跟在父母身边到庄中去,蛮多时候都会跟在老人家身后。本官一直记得,老人家对他耕种的土地,如同对待自己心爱之物一般,起早贪黑地侍弄着,天干的时候,老人家一趟又一趟往着地里挑水去浇,地里长了杂草,老人家总会将之拨得干干净净,背回家里喂鸡鸭;老人家总把地里的墒沟挖得比别人家直,比别人家深,雨水过后,别人地里淹满了水,他的地里总是第一个流完,每一棵苗长歪了,老人家都会小心翼翼扒土扶正,老人家每挖一锄地翻起来的土垡头,老人家一锄又一锄总要将其捣得细碎!”
周启听了贺晨的这番话,有些疑惑,也不知贺晨话中是否另有深意,琢磨不透之下,周启没敢冒然接话。
“老人家种的庄稼,在整个贺家庄,他若排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他地里的第一棵庄稼,都要比别人家的长得高,长得壮!只因为老人家舍得苦,深深爱着每一寸土地!本官小那会跟着他,他一趟又一趟将臭烘烘的粪水挑到粪地上,把杂草、蒿子、谷草、麦草、包谷杆都用铡刀铡碎之后沤泡盖土,老人家挑着粪水一瓢一瓢浇到庄稼或是小菜的根部,本官至今依旧记得,他从来好像不嫌脏,从来好像不嫌臭!经过两年以后,庄里的人都琢磨出其中奥妙,都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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