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学着种地,所以贺家庄的庄稼产出总比其他庄上要多。可惜,老人家前几年去了,要不然,老人家定能教会本官更多做人做事的道理。”
周启和谷雨听得心头直发酸!对贺晨口中的那位老人和贺晨都升起了浓浓的敬意!
“走吧,本官触景生情,还请见谅。我们再转一转。”
“是,大人。”
三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见有十数人围成一个圈在你一言我一语谈笑,贺晨抬步上前。
“哎!这刘二家里人也真是的,干活的时候可劲使唤,快要吃饭了,就把刘二赶出来。”
“刘二这身衣衫怕是穿了有两年了吧,你看脏成那样,在一起吃饭的话,你吃得进去?”
“话也不能这么说呀!这刘二每天被使唤得团团转,帮着家里干了多少活!明明知道刘二呆傻,为什么就不给他做几身新衣衫?你看刘二那头乱篷篷的头发!都粘结成了什么样了!他哥他嫂真是不像话,也不怕遭报应!”
“你可别说了!要是刘大听到你这么说他,他肯定要找你麻烦。”
“哼!”
一妇人凑近了些,看了看刘二头上,一声惊呼:”哎呀!刘二头上好多虱子!”
另一妇人脸上一阵不自然:“好了,别说了,哪家没有虱子。怪只怪刘大夫妻实在是不像话!”
刘二蹲在墙根脚,一双沾满泥污的双手放在双膝上,缩着脖子仰着一张像是数年未洗的脸,不时呵呵一笑望着众人。
“刘二,想不想吃包子?”
“想,想,呵呵。”
贺晨胸中发闷发苦!静静看着刘二那充满乞求的眼神,还有不停呵呵发出的笑声。
“走,去给刘二买几个包子。”
“走吧,往常刘二也帮我们干过活。看他这个样子,这心里真是不忍。”
“你们还是不要去了,你们给刘二买了包子,刘二肯定不会吃完,并且留着包子拿回家去!要是刘大夫妇知道,以后更不会管刘二。”
“那也不行呀,一顿两顿不吃还行,要是总这样,刘二什么时候死在哪里都不知道。”
一众百姓都低头没再说话。
之前提出要给刘二买包子的妇人想了想,拉着另一个妇人:“走,还是去给刘二买几个包子,我们守着他,让他就在这里吃完。”
“那好,这样也行。”
贺晨往前一步:“麻烦让一让。”
一众百姓见贺晨三人衣袍华贵,气度非凡,都连忙朝着两边退开数步。
贺晨搂住衣袍下摆蹲下,看着定定看着自己的刘二:“你叫刘二?”
“嗯,我叫……刘二。”
“你大哥会不会打你?”
刘二低下头,身子缩了缩。
“你大嫂有没有打你?”
刘二歪着头,将身子缩得更紧!
贺晨起身面对百姓:“这刘二从小就是这样吗?”
“是的,刘二小小一天就是这样。”
“刘二干活会不会出错?”
一众百姓摇头,其中一年约五十的男子说:“刘二从小挑挑砍砍,做习惯了,他哥跟他大嫂让他做什么,他都能做好,从来不会偷懒,从来不会喊累。”
“听你们刚才说,你们也会找刘二帮你们干活?”
“嗯,有的时候看刘二在外边转悠,叫刘二到家中,给他一些吃的,也叫刘二帮着干活。”
“刘二在他家,睡在哪里你们知道吗?”
“知道呀!就在他们家猪圈里边,他们家有两间小猪圈,猪睡一间,刘二睡一间。”
周启右手将左手手指捏得发白,牙关紧紧咬着。谷雨目光森寒,盯着刘二一身又脏又破的衣衫!
贺晨靠近周启:“我们今日便到这里吧,你看请两个刘二信任的男人,帮刘二好好洗一洗,给他换身衣衫,给他一双靴子,衙中给他安排活路,如何?”
周启重重点头!
贺晨转身面向一众百姓:“有没有大哥愿意给刘二好好洗一洗?洗好之后,每人我给三十文钱。”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害刘二,我想给刘二好好洗一洗,给他换一身衣衫,换一双靴子。”
一妇人很是警惕地看向贺晨三人:“你们不会是想将刘二弄到什么地方去吧?”
妇人话音才落,一众百姓俱都面露警惕之色,往后退了一步。
贺晨微微一笑:“你们不用担心,我叫贺晨,是南州的府尹。这位是知州周启大人,这位是南州兵房主官谷雨将军。”
一众百姓倒吸一口气,吞咽了一口唾沫!纷纷看向贺晨,见贺晨衣袍华贵,英俊儒雅,之前听说府尹大人很年轻,不由都信了几分。
“你们都是刘二熟悉的邻里,只有你们才能让刘二跟你们走,给刘二洗过澡,换了衣靴之后,我们想带刘二回州衙,看一看能不能给刘二安排一些活干,以后刘二就自食其力,州衙会管他吃喝住宿。”
“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们要是不信,一会你们可以跟着我们回州衙去。”
“好。我们去烧水给刘二洗澡。”
贺晨年向谷雨:“安排人去给刘二买身衣衫,买一双靴过来。”
“是,大人。”
两个妇人买了包子回来,场中的两个妇人将买包子的两个妇人拉到一边,凑近说了一通话,买包子的两个妇人怯生生看向贺晨三人。
贺晨抬手指着妇人手中用芭蕉芋叶子包着的包子:“刘二手上有些脏,要么教他就裹着叶子吃包子,要么等给他洗澡后再吃。”
“好的。”
贺晨静静看着刘二狼吞虎咽吃着包子,眼中已然泛起泪花,贺晨眼睛眨呀眨,将眼泪忍了下去。
一众百姓抬头看了看贺晨,又很快将头低下,站在原地大气不敢喘。
刘二将四个包子吃完,又将叶子上沾染的汤汁舔了又舔,围在刘二周边的众人纷纷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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