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茂树枝叶经过雨水冲刷,呈现出嫩亮清新的颜色,临窗外的一处坑洼积蓄成了小小的水潭,那水潭却无风起了涟漪。
书房内的宋炎脸色沉的堪比泼了墨,他坐在桌前,面上胡子拉碴,因为愤怒,撑在桌上的大手握成两个铁拳头。
宋钰冷静的想了许久,决定去找裴鹤铭。
“大公子,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谢昶看他的神情,已经猜到他下一步的打算。
宋将军抬头,粗哑着声音问:“做什么?”
他是武将,只会打仗,有时真是看不懂这些九曲十八弯的计策,宋家从祖籍搬到上京,出力最多的属他的大儿子。
宋钰如实道:“裴少卿救了卿卿,裴家护卫又告知谢小姐的去处,我们应当上门致谢。”他顿了顿,又道,“城西的别院,名下是赵逢。”
宋炎烦躁的锤了下桌角:“裴鹤铭不是个好相与的,但到底救了人,咱们父子俩一起去。”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个脆生生的声音。
“父亲,我有事要与您说。”
宋清拢着衣袍,青丝挽在脑后,素着一张白净的脸,斜风入鬓,打湿了她衣角。
“你怎么来了,不好好躺着休息,再着了风寒怎么办?”
宋炎疼惜女儿,赶紧让她进了门。
她掩上房门,转身目光扫过屋里的三人,最后看向大哥,“这些日子,宋家一直在裴鹤铭的眼皮子底下,所以我和馥佩阿姊刚被劫走他就已经知晓。”
宋炎一愣,诧异的问:“他为何要盯着宋家?”
宋钰却不说话,而是等着她继续,谢昶若有所思。
“这事儿怪我,是我去地庄被他看到,他许是在找什么人,又许是阴差阳错的叫他以为我和那些人有关,这是个误会,我昨晚同他说清楚了,只还有一点,昨晚在小院里杀了孙世安护卫的人,是太子身边的,”宋清在这话甫一出口,便让三人眉头都皱起来。
宋钰道:“孙世安的祖父是太子师保……”
牵扯到睿王和太子,那就意味着,孙家不会受到重罚?
宋炎心头窜起火苗,怒道:“吾儿放心,就算父亲告到陛下跟前,也会替你讨回公道,让那孙家小子跪着给你磕头认错。”
他正要提笔写状纸,谢昶制止道:“将军切勿急躁,三小姐还没说完呢。”
“父亲说的对,无论结果是什么,这个亏,只在于我们愿不愿意吃,而不是能不能吃。”
宋钰抗击南贼,从未懈怠甚至多次差点拼上一条命,为的就是让宋家军的名号传到上京,吸引皇帝的注意,父亲从千里之遥的潮州升任昭勇,他也入了右军都督府,并非为了功名利禄,而是想家人过上富足的生活。
但若官职成为一种枷锁,不能让他护佑亲人,他宁可卸袍解职,重新回到潮州做个军中参将。
谢昶本就头大,听到向来稳重的大公子也跟着胡说,立即转头看向三小姐。
“大哥,爹爹,你们都忽略了一个人,”她微微一笑,有成竹在胸的感觉。
宋将军问:“哪个人?”
“裴鹤铭!”
……
阴翳沉腐的牢狱内,外头雨势渐大,牢中点着烛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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