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锅炉房,女仆夏霜正在往火炉里添柴。
长时间的阴雨天,原本干燥的木材也有点受潮,加入火炉中时烧得噼啪作响。
几人的到来让夏霜一愣,她点了点头,继续心无旁骛往火炉里添柴。
夏家女仆中,夏霜最为神秘,她可以对着你一整天不说话,就一直看着你,你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而你又不能一直看她,她美得能将你的视线弹开。
她是天山上的雪莲,寒冷反而令她绽放;她冰肌雪骨,就连最烈的火也不能让她融化。
零号的视线越过夏霜,看见了锅炉房最深处的煤炭池子,池子边还有一把积年累月使用变得黑漆漆的铲子,铲子的把子倒是清洁得干干净净,有种打了蜡的光泽。
锅炉房里很暖和,和外面如纱如雾笼罩的雨中世界根本不能比。
夏霜舔完柴,又提了一个木桶去锅炉的出水口处接热水,随后拿了另一个木桶去外边打冷水,接完热水后把热水阀门一关,打开入水口的盖子往锅炉里倒冷水。
安静的做完这一切,夏霜对众人点点头,提着热水走了。
“她不会是个哑巴吧?”东方姝静好奇。
“她不是。”零号回答。他听过夏霜的声音,和她的脸一样冷,不过很动听就是了。
“我们来锅炉房找什么?”东方姝静扫视了一圈,“这里只有火和煤灰,你不会怀疑夏小姐来过这种地方吧?”
“夏小姐没有去过客厅,也没去过伯爵和伯爵夫人的房间,设想她裙子和脚上的煤灰怎么粘到的?”
“喂喂,都说了只是巧合了。”东方姝静抱起手臂,“凶手光是在二楼犯案恐怕都要花上一个小时,干嘛要把行凶地选在这,把夏小姐叫去书房岂不是更好?”
“你说得很对……”零号陷入纠结当中,“可是凶手没理由处理掉夏小姐的鞋子,除非他不得不这么做。结合夏小姐脚上的煤灰,夏小姐的鞋上很可能也粘了煤灰,煤灰很难清洗。”
“那你说说夏小姐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凶手叫她来她就来?”东方姝静哼哼,“拜托,我亲爱的侦探先生,人家是大小姐,如此污秽的地方,夏小姐还穿着睡裙呢,是我我一定会拒绝邀请。”
“……”
东方姝静说的在理,他是凶手的话也会将夏雨晴邀请到二楼书房,只需要在女仆到来前将夏雨晴弄昏,关掉书房灯,再以之前他心中想的那套方案实施犯罪,拥有的时间将更加从容。
那为什么?为什么凶手要选择费时费力的犯罪方式?将原本一个小时的犯罪流程增加至两个小时都有可能。
是故意挑衅?还是……
一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如果是夏小姐主动邀请凶手的话……”沉默了一个世纪的零忽然开口。
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零的话无疑如一道灵光从零号的脑海中闪过,破开迷雾。
对啊对啊,如果是夏小姐主动邀请歹徒的话,一切不就都解释得通了?唯一的疑点是夏小姐要找凶手谈什么,一定要到锅炉房如此偏僻污浊的地方,连自己好好的书房都不待。
一定是极为私密的事,夏小姐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甚至不想让人知道他们之间有过谈话。
夏小姐需要一个明亮的地方,温暖的地方,那个地方安静,不会有人来打扰。
这个地方是锅炉房。
夏小姐想着谈完话后将变得轻松快乐,于是她满怀期待的哼着曲。她自发地避过女仆的耳目,穿着她的小毛靴,轻手轻脚。她见到了凶手,和凶手谈了重要的事,凶手给了她一针带着睡意的药剂……
“出去看一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那里一定还留有凶手犯案后的痕迹!
正当零号要离开时,锅炉上的一小块颜色突兀的区域牵回了他的视线。
烧水的锅炉是银灰色的,常年烟熏火烤使它变成了黑灰色,而那一小块区域有点像铁生了锈,颜色泛着点黄。
“常年烧的锅炉不至于生锈才对。”
锅炉房里干燥温暖,除非故意往锅炉表面泼水,否则一百年也别想让锅炉生锈。
“难道是!”
零号冲出锅炉房,东方姝静两人不明就里跟在其后。
零脸上漾着神秘微笑,背着小手小跳步跟在最后。
“喂,这回又去哪?”东方姝静边走边问。
零号走得很快,东方姝静也跟得很快,细小的雨不停落在他们的肩膀上,像银色的雪。
他们来到锅炉房临近的地方,也就是亚历山大的房间背后,零号在窗台前观察起来,随即眼底闪过异样的光。
果然……
“嗯?”一个声音出现,紧跟着窗户打开,亚历山大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零号先生鬼鬼祟祟的在我房间外有何贵干?”
“查案。”零号冷冷地说。
亚历山大愣了一下,皱起眉头,“那您查到什么了吗?”
“什么也没找到。”
亚历山大冷笑出声,“既然没找到,请您即刻离开吧,您打扰到我看雨了。”
“亚历山大先生一定是个爱干净的人吧?”零号忽然问。
亚历山大又是一愣,不明白零号的话何意。
“我看到您的窗台特别干净,明明一直下着雨呢。”零号说。
亚历山大神情一僵,不过很快恢复,“是啊,我喜欢看雨,窗台若是有了污垢,看雨的兴致难免受到影响。正如眼前。”
零号眼睛微眯,眼底闪过危险的光,“不打扰亚历山大先生看雨了,我们还要调查其它地方。”
“慢走。”
亚历山大看着四人消失在右侧,默默关上窗子,回身眼底满是阴鸷。
……
零号沿着灰色的墙壁,一路走过所有人的房间,观察外部的窗台。
“喂,你到底在找什么啊?”东方姝静失去了耐心。
“已经找到了,凶手犯案的证据。”零号说,“接下来我们去书房。对了,让一名女仆过来,让她带我们走一遍她们巡夜的路线。”
东方姝静云里雾里,不为所动。
等到零号回头,东方姝静才谨慎地问道:“你口中说的凶手,不会真的是亚历山大先生吧?”
听到客厅苏筱筱的话后,东方姝静加深了已有的怀疑。
可是她一路上想了又想,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亚历山大会是凶手,他是那么的彬彬有礼,又是那么的爱他的未婚妻。
一个没有犯案动机的人,前提是没有犯案时间。
犯案三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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