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敲你的房门,没能及时处理汗水的你将很难解释。”
“另一点,我走过巡夜的路线,从反方向只有一条路线可以到达书房,那就是经过夏伯爵还有伯爵夫人的房间。你知道二位不会那么早睡,万一从他们房间经过时被看见了,或是被听到了脚步声,你的不在场证明就露馅了。”
亚历山大反而露出微笑,“您继续。”
“你将夏小姐在书房杀害后,又急着赶回了房间,因为留给你的时间其实并不多,你必须要赶在女仆下一班巡夜前回到房间,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零号说,“这时候是九点钟,你关掉了留声机,同时关掉了灯,因为一个人听歌剧太久难免遭人怀疑,你必须将作案被发现的风险降到最小。”
“精彩!”亚历山大放下了手中的刀子,反而鼓起掌来。
每个人看着这个逐渐变得镇静,又在镇静中染上一丝疯狂的年轻人,各自沉默着,听着永恒不变的雨声。
“熄灯后,你还没睡,你还有两项工作要做。”零号竖起食指,“其一,你要把夏小姐的右手臂给砍下来。”接着竖起中指,“其二,你要将书房做成一个密室,将自己的嫌疑完全撇清。”
“我为什么要砍下雨晴的手臂?”亚历山大问。
“很可能是你在给夏小姐注射镇静剂的时候,她发生了反抗。”零号解释说,“锅炉房的锅炉上有一道痕迹,我一开始以为是锅炉表面生锈,但我忽然想到另一种可能——会不会是某人不小心被烫到时留下的痕迹?锅炉表面粘上了血和血浆,再比如说那个被烫伤的人是夏小姐。”
“你分析的没错,确实有可能。”亚历山大点头,到此刻他还未承认是他袭击的夏雨晴。
“夏小姐脚趾甲里的煤灰应该就是那时候弄到的,不然你很可能已经把它洗去。”
“夏小姐的右手臂上留有她去过锅炉房的痕迹,你不得不将她的手臂砍下。你害怕,害怕夏小姐把和你在锅炉房里见面的事告诉其他人。你把夏小姐的手臂砍下之后,就算那个人把你供了出来,你也可以矢口否认自己没去过锅炉房,或者说你忘记了约定。”零号看着亚历山大的眼睛,压低了声音,“毕竟没有人能证明夏小姐是在锅炉房被人袭击的。”
亚历山大微笑不减:“请继续。”
“你把夏小姐的手臂暂时放在了自己的房间,随后又出门,去完成最后一项工作。”零号扫视一圈沉默的众人,说,“其实那很简单,只需要在涂了油的反锁装置上绑一根细线,关上书房后在门外用力拉动细线,书房就自动锁上了。然后上下反正稍微倾斜用力,由于反锁装置涂了油的缘故,绳圈会自动脱离反锁装置,一个密室就完成了,也省去了找钥匙的时间。”
“最后你再回到房间,藏好断手,处理好自己锅炉房弄脏的鞋子,擦干净窗台……哦,我想你有意控制夏小姐动脉喷血的方向也是为了避免衣服粘到血难以处理吧?”
亚历山大:“……”
“第二天你假借着还书的名义去书房,实则也是早计划好的,你必须要和女仆一起目击夏小姐的死。”零号说,“这样一来,你就能让女仆去找钥匙,以此证明你不知道夏小姐的书房钥匙在哪,事实你也的确不知道钥匙在哪。”
“……”
“夏霏看到夏小姐的死后发出惨叫,此时摩根正往楼上赶,你立刻让夏霏下楼去通知所有人,自己则事先用手帕将门后的油渍清理干净。”
亚历山大依旧不说话,只是和其他人一样神情专注地听着零号的推理。
“摩根上来的很快,你没来得及将反锁装置上的油渍清理干净,之后众目睽睽下更是没法做些小动作。你的把戏最终还是留下了破绽。”
“至此,亚历山大先生,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零号看着亚历山大,其他人也将目光转移到亚历山大身上。
“精彩!”亚历山大再次鼓掌,他缓缓起身,拿着富有领袖魅力的语气说,“可是零号先生,您的证据呢?您不能像审判女巫一样给我定罪名,凡事讲究因果。我承认,您的推理如同歌剧本身一样引人入胜,但……”
“证据在这里!”东方姝静带着稚嫩的嗓音出现在餐厅入口,她昂首阔步,手里提着个带喇叭的桃木匣子。
亚历山大在见到桃木匣子时已然色变,最终苦笑摇了摇头。
桃木匣子是亚历山大的留声机。
东方姝静把留声机猛地按在餐桌上,碗碟震了三震,她抱着手臂挑眉,可谓意气风发。
“看来亚历山大先生是认罪了。”零号看着亚历山大平静下去的神情。
亚历山大点点头。
夏家人此刻才流露或痛心或仇恨的神情。
“为什么……”夏雨果再次站了起来,泪眼婆娑,“为什么杀了我姐姐!”
“因为你,我爱你。”亚历山大轻声说。
满座皆寂,夏雨果更是停住了呼吸。
零号悄悄捂了脸。
oh my god!编剧你能不能别再搞事,快把这句台词删了吧,晚上我该恶心睡不着觉了。
“你、你!”夏雨果扶着椅子,无比恐慌地后退。
“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亚历山大神情充满回忆,“我和摩根骑着马经过,当时你正在爬树,听到马厮声一不小心掉了下来,好巧不巧掉入了我的怀里。”
“那是充满命运的邂逅,我仿佛看到一个天使从天而降,从那时起,我就下定主意要娶你。”
听到这,夏新立重重一拍桌子,“你给我住口!”
亚历山大不住口,除非此刻有一把刀剖开他的胸膛。
“我立刻跟父亲说了此事,带着家人来提亲。过程很顺利,看到你点头的那刻,我意识到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可是错了,全搞错了,我过了好些天再来的时候,才知道你原来有个姐姐。”亚历山大抱着头,“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夏雨晴,你是夏雨果。”
“父亲碍于颜面,没有出面纠正此事,还警告了我。”
“是啊,我过于天真了,我们的命运不一直是既定的么,不然我也不会匆匆第二天就来提亲,怕你被其他男人抢走。”
所有人看着这个已经疯癫的男人。
东方姝静不怎么有耐心的摸着留声机,想着你要自述到什么时候,这个魔盒我要什么时候才能打开。
“婚事定下了,我认命了,自劝夏家大小姐也是不错的人选,我还能待在你的身边守护你,可是……”
亚历山大看着夏雨果不安的双眼,“我了解到她经常欺负你,甚至虐待你,夏家小姐并非人前光鲜靓丽,她是个无耻的婊子!”
零号饱含恶意的眼神看着零,心说你等的就是这一刻吧?背着我给夏雨晴弄了个隐藏人设,让别人替你把你想骂的话骂出来。
零顾不得擦嘴,给了零号一个甜美的带着牛排油的笑。
零号暂且放过她。
“不仅如此,她还……她还和侍女乱搞!”亚历山大面色涨红,怒火冲冠。
所有女仆该低头的低头,该脸红的脸红。
零号:“……”
夏雨晴啊夏雨晴,我还是高估你了,你死的不冤!
早前他要是问问女仆,“你们和你们小姐关系怎么样?”案件可能就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了,看女仆反应他也能推定出是仇杀或者说情杀,再怎么不会偏离真相太多。
主座上夏新立犹为安静,零号猜想他一定知道自己女儿的坏毛病,否则不会人家第一天来提亲就欣然把婚事应下来。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女儿啊,又不是一斤猪肉!
这是怕人跑了哦!
人才,一家人都是人才。
“喂喂,我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把它打开啊?”东方姝静打了个哈欠,她看样子困到不行。
“打开吧。”零号淡淡地说。
东方姝静立刻来了精神,“噔噔,你们要的真相还有证据都在这里!”
留声机的盒子很轻易被打开了,里面不出所料是夏雨晴失踪的右手。里面还有一把匕首,是亚历山大用来切割夏雨晴手臂时用的作案工具。
“结束了。”零号看着盒子里的藕臂还有匕首,轻声说。
亚历山大把夏雨晴的断手还有匕首清洗得很干净,应该是怕血腥味跑出来。
他将留声机内部拆除,很轻易得到一个不会被搜查的容器。
也不怕被怀疑,自己的未婚妻死了谁还有心情听歌剧?没人知道留声机已经损坏了。
“结束了……”亚历山大也轻声说,他看的人是夏雨果,自始至终也只有夏雨果。
零打了个响指,画面顿时定格。
零号能看到所有人的表情,像在美术馆里看一幅幅生动的素描画。东方姝静自满而骄傲的表情,好像案是她破的;她身后紫苑有别于现实,成了个冷面御姐,虽肩膀挎着枪,却和雨婧和刘公义两人的存在感同样低。女仆们神情各异,摩根悲痛闭眼,安东尼咧着满嘴泛黄的牙。
夏新立右拳紧握按在餐桌上,一张脸如同坚钢。
夏雨果和亚历山大对视,眼神依旧残留着慌乱,嘴角……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
夏雨果在笑,为什么?是因为抓到杀害她姐姐的凶手了吗?
不对,有什么不对劲!
“游戏结束,哥哥输了。”零正式宣布。
零号:“……”
凶手不是亚历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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