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事,我们都会既往不咎。对了,听说你准备向组织靠拢,要求入党了?”
袁飞燕缓缓点头。
“好啊。”傅家庄轻声赞叹,“这是每一个进步青年的正确选择。我们的革命大家庭,也需要像你们这样有知识,有文化,有才能的青年加入进来,充实党的新鲜血液!”
袁飞燕垂下了眼帘,默默将满腹的心事压回了肚子里。
“团长,车上没有新人吧?”哨卡前,高守平向着车里张望。车厢里,一众老面孔向高守平挥手示意。
“都是自家老人儿,哪有新人。”邢团长撇了撇嘴。
高守平登上卡车,看着堆积的箱子:“请把箱子打开。”
邢团长不满地嘟囔:“刚才傅处长还说太平日子就在跟前,这转眼就草木皆兵了。”
“打开吧,我们也是执行公务。”高守平正色道。
众人无奈地翻开了木箱,高守平绕过了矗立的假山,细细翻看起堆满道具的木箱来。一旁的邢团长脸上的不快之色越来越浓:“傅处长,你们可真是铁面无私啊。”
“这话里可透着酸味啊邢团长。”傅家庄的声音。袁飞燕跟在身后,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
高守平指着角落里的一个箱子:“这个也打开一下。”
“里面都是些零碎道具,有点乱!”金青翻开了木箱来,“用不用倒出来?”
高守平扫了两眼:“不必了。”
检查结束后,车队又开动起来,一路穿过阳光照射下的广阔原野,驶入了繁华的大连街市。最后,卡车停靠在文工团后院,卡车上的人都没了来时的精神头,耷拉着脑袋打起盹儿来。
“到了到了!”邢团长拍了拍巴掌,“都抓点紧,赶紧把东西卸了。”
大春有气无力地哀嚎道:“团长,也不差这一会,你看大家个个都人困马乏,还是赶紧去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吧,这都饿了一天了。”
邢团长愣了愣:“可这一车东西?”
“停在咱自家大院里,丢不了。”金青打着哈欠,“吃完饭回来卸车,一样。”
大春感激涕零地朝金青竖起大拇指:“还是金姐好,高风亮节。”
“这回知道叫金姐了?忘了喊我地主婆的时候了?”金青不屑地撇嘴。
众人纷纷起身离去了。少顷,阴影下,两个人影悄然出现在车队中间,默默爬上了载着假山的卡车。黑暗中,两人翻起假山,只见成堆的麻布袋静静躺在其间,被假山掩护着,有惊无险地避开了公安局的搜查。
城子坦大桥上,天已黑透,大桥之上,四下已无来往车辆。
傅家庄站在车前:“守平,这几天你辛苦一点,带人在这里查得仔细一点儿。”
“没问题,你们走吧。”高守平挥了挥手。
夜色下,吉普飞驰。傅家庄默默把着方向盘开,一旁的高大霞忽然轻声问道:“咱们的情报不会有误吧?”
“不会。”傅家庄摇头。
“那查了一天,什么也没查出来。”高大霞疲倦地揉着脖颈。
傅家庄望着前方茫茫夜色,面色凝重。
“你想什么哪?”高大霞看着他。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感到什么了?”
“这批通用券,怕是已经进大连了。”傅家庄低声说。
几大包东西放在地上,店铺内的灯光照着它们。甄精细打开一包,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苏联通用券。麻苏苏两眼放光,抬眼看着送来通用券的意外访客。居然是金青。
谜底在此刻被揭开,杨欢之外,潜伏在文工团内的中统特工终于浮出了水面。
“早就听说过三姨的威名,今天终于见到了真面目,不容易呀。”麻苏苏低声赞叹。
“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露面。”金青缓缓说道,“我的上家是吴姐,她死的突然,我一时断了线,好在以前听她说漏了嘴,才知道良运洋行是我们的联络点。所以就直接把通用券送过来了,这批货我不敢留在文工团的假山里,谁要是一搬动假山,自然就会发现重量不对,那就暴露了。”
“是啊,转移出来好,到了我这里,就安全了。”
“你也得赶紧把这些东西分发出去。”金青俯身看着通用券,“留在店里,还是不安全。”
“三姨放心,这些通用券又没有收藏价值,我自然不会久留。让它们立即流通到市面上,才会搅乱大连的金融市场。”
“那我回去了。”金青点点头,转身朝店门外走去。
“见到三姨真是太高兴了。”麻苏苏起身相送,“看到杨欢在舞台上被枪毙了,我就知道文工团里还有我们的人。”
“我那也是逼不得已。”金青沉重地叹气,处决杨欢对她来说也并不好受,“共产党发现了刘曼丽死在杨欢宿舍,杨欢自然是死路一条,我结果了他的性命,一是给他一个了断,更重要的,是保护了更多的同志,这样看来,他也是死得其所。”
“是啊,要不是你当机立断,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呀。”麻苏苏心有余悸地叹道。
“幸亏有一把真枪,我不过是给枪里放了颗子弹。”金青耸了耸肩。
“你这一颗子弹,可是救了好几条性命呀!”
夜色深沉,麻苏苏从店铺内探出头来,四下环视了一圈,朝身后的金青挥手示意。金青小心翼翼地闪身而出,转眼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麻苏苏走进门来,甄精细正兴奋地翻看着崭新的通用券:“姐,这都是真钱吗?”
“当然是真钱,明天就能花了。”麻苏苏郑重地吩咐,“花的时候,别让人认出你来。”
甄精细嘿然一笑:“都是认钱,哪有认人的。”
麻苏苏俯身整理着通用券:“今晚上咱俩得忙乎一阵了。”
“怎么了?”
“得尽忙把这些好东西散出去。”麻苏苏冷笑起来。
“通用券到大连了?”安德烈抬头望着傅家庄和高大霞,脸上现出一丝惊恐。
二人一进到大连,便马不停蹄地朝警备司令部赶来了。尽管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万事谨慎为上,傅家庄仍需要第一时间提醒苏联方面提早预防。
“很有这个可能。”傅家庄严肃地点头。
“我的天呀,傅家庄同志,你应该知道,这批伪造通用券的杀伤力不比任何枪炮的威力小。”安德烈低声说,声音微微发颤,“它们一旦入市,整个大连必定物价飞涨,民不聊生,真是太可怕了。到那时候,大连就会成为美英等国嘲笑侮辱苏联的标靶,傅家庄同志,我们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傅家庄郑重地盯视着他:“我和大霞这次来,就是想和你们商量个解决之道。”
安德烈毫无头绪地揉着太阳穴:“我们连这批通用券什么时候上市都不知道,能商量出什么办法?”
“在大连使用的通用券,应该有编号吧?”傅家庄忽然问。
“有。”
“能拿到编号范围吗?”
安德烈一怔,沉思了一会,伸手抓起了桌边的话筒。片刻之后,安德烈挂下了电话,递来了抄写下的一份数字:“这是在大连流通的通用券编号范围。”
傅家庄接了过了,信心满满地笑了笑:“有了它,国民党费尽心机运来的假通用券就成了废纸。”
“这个办法好是好。”一旁的高大霞沉吟道,“可有一个问题,一旦伪造的通用券也在编号范围里面,还是分不清呀。”
“对呀,忽视了这个问题。”安德烈思忖起来,傅家庄的神色也变得凝重。
“这也好办。”高大霞忽地一笑,“我们把老百姓手里的苏军通用券都盖上印,不就得了吗?”
安德烈愣住了:“这可不是简单的事,大连这么多人!”
“发动群众可是我们党的拿手好戏,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高大霞朝安德烈竖了竖大拇指,“再说,只是新钱盖印,旧的不用盖。”
“新钱市面上不会太多吧?”傅家庄问道。
“我们已经两年多没有发行新的通用券了,应该很难见到。”安德烈摇了摇头。
“这就更好了。”高大霞兴奋起来,“即使谁家存了新的,也没有多少。盖印的继续当钱用,没有印的,就成了废纸。”
“就不怕特务浑水摸鱼也跟着盖?”安德烈仍是不太放心。
“他们要是敢出来盖,狐狸尾巴就得露出来。你们想想,老百姓家里才几个钱?还得是嘎巴新的,特务运来的又是多少?”
“大连的有钱人也不少。”安德烈小声嘟囔。
“是不少,可谁能傻到把那么多钱放在家里招贼?就是不怕贼,也怕老鼠啃呀。”高大霞扬了扬眉毛。
“大霞说的对。”傅家庄点头,“有钱的,要么把钱换金条了,要么都存进银行了。”
“就是不换金条不存银行,自己正道上来的钱,也敢光明正大盖印。”高大霞思路越发清晰,傅家庄与她对视了一眼,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安德烈打量着面前这对眼底倒映着西施的男女,底气不足地嘀咕。
连夜商量出了具体的盖印细节后,傅家庄与高大霞起身告辞。正要出门时,安德烈忽然想起了什么,起身喊住了二人:“对了,还有一件事。”
傅家庄和高大霞停住脚步,安德烈朝二人一笑:“我打算明天晚上在警备司令部礼堂举办一个舞会,向玛丝洛娃小姐求婚,希望你们能来见证我们人生最幸福的时刻。”
傅家庄脸上也现出了几分笑意:“恭喜你,安德烈同志。”
“小玛同志得高兴坏了,我们一定来!”高大霞悄悄看了傅家庄一眼。
安德烈忽然压低了声音:“玛丝洛娃小姐还不知道求婚的事情,我希望二位能替我保密。”
傅家庄大笑了两声:“你是要给玛丝洛娃小姐一个惊喜了,我们一定保密。”
夜沉如墨,傅家庄与高大霞并肩漫步在安静的街道上。
“人家小玛比我小那么多,都要结婚了,真幸福呀。”高大霞拖长了语调说道,幽怨地瞥了傅家庄一眼。
“没想到安德烈竟然如此浪漫有情调。”傅家庄低声赞叹。
高大霞白了他一眼:“你好歹也在苏联留过学,就没跟着人家学学?”
“学什么?”傅家庄一怔”
“苏联老大哥的情调和浪漫呗。”
傅家庄却忽然大笑起来:“以前我也懂,现在不会了。”
“怎么不会了?”高大霞疑惑。
“因为认识了你。”傅家庄凝视着高大霞,“浪漫都是在天上飘着的,可你不一样,你接地气儿。”
高大霞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子:“你就是转着弯儿说我土呗?你看我穿这一身,不比小玛差。”
“苞米面肚子,料子裤子,说得就是大连人,舍得穿,未必舍得吃。”傅家庄低笑。
“那你还说我土?”高大霞瞪着他。
傅家庄一把揽住了高大霞:“我是说你实在,踏实,会过日子。”
“去你的!”高大霞推了傅家庄一把,咯吱轻笑起来。微风卷动着树影摇曳,夜色下传来一阵轻快的嬉戏打闹,美好得像是春天提前降临了。
翌日,晨雾四起,报童挥舞着报纸穿街过巷:“看报看报,重大消息,苏军通用券使用出台新规定!”
麻苏苏看着报纸,眼前顿时一黑,却见报纸上面的标题很是醒目:《次使用的新通用券,一律加盖苏军警备司令部专用印章》。
同样看着这份报纸的傅家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
宏济大舞台内,演员们正在排练。邢团长拿着报纸阔步走上舞台,为众人宣布了两条消息。第一便是通用券盖章一事,团内目前还持有一小部分新引发的通用券,需要警备司令部盖章后才能继续使用。第二件事也与警备司令部有关,安德烈邀请文工团全体成员参加司令部的周末舞会,时间就在今晚。
在得知第一条消息时,金青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这一突如其来的规定显然正是冲着昨日偷运进大连的那一批新通用券来的,党国的经济战看起来还没开打就要草草结束了。可在听完第二条消息后,金青的神色却微微缓和了一些,在细细思索之后,甚至露出了一抹冷笑。
“大姨命令我,要不惜一切代价拿到苏联人的印章。”麻苏苏冷着脸说道。午后,浓云聚集,又渐渐染上了一层灰色。乌云低垂,良运洋行内,方若愚茫然地仰头看着麻苏苏。
“既然命令的是你,大姐怎么把我又招来了?”方若愚不明就里。
“我想借你的桥过河。”麻苏苏低声说。
“什么意思?”方若愚一怔,心底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安德烈今天晚上在警备司令部举办舞会,文工团在受邀之列。”麻苏苏慢悠悠地说道,“到时候,我想让袁飞燕帮我缠住安德烈。”
麻苏苏的话音未落,方若愚怒容满面地打断了他:“我不允许你们打飞燕的主意!”
“小方,这时候不是讲儿女私情的时候,你要为党国大计考虑!”麻苏苏拉下了脸来。
“不行,我们的事情,跟飞燕无关!”方若愚回绝得斩钉截铁。
麻苏苏狠狠剜了方若愚一眼,脸色冰冷如霜:“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那我直说了,这个桥,我搭定了!”
方若愚也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谁要敢动飞燕一根头发,我就跟他鱼死网破!”
“那我也撂下一句话。”麻苏苏冷冷说道,“今天晚上袁飞燕要是不肯配合,她就别想再见到你了!”
方若愚像是被毒蛇蛰了一下,咆哮着扑了上来:“无耻!”他狠狠卡住了麻苏苏的脖子,“你不想让我好过,我就杀了你!”
麻苏苏奋力挣扎着,脸色憋得紫青。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瓷瓶狠狠拍在砸在方若愚的后脑勺上。方若愚被砸得一个趔趄,跌跌撞撞地朝前扑了两步,重重瘫倒在地。
甄精细焦急地扶住了麻苏苏:“姐,你没事吧?”
麻苏苏咳嗽着摇头,一只手抚揉着被掐红的脖子,气恼地踢了方若愚一脚:“果然是魏延,脑瓜子后面真长了反骨!”
“怎么办?”甄精细瞪着方若愚。
“扔到柜子里去!”麻苏苏怒喝。
甄精细拖起了方若愚。亲眼看着方若愚被塞进衣柜,麻苏苏冷冷一笑,发出了毒蛇一般的嘶鸣:“老姨夫,你护女心切我见识了,我倒要看看这个袁飞燕是不是也能护父心切!”
傍晚时分,麻苏苏换上了一身华丽的晚礼服,正对着镜子左右欣赏。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悄无声息有如鬼魅潜行。麻苏苏一惊,旋即看清了来者的面目,居然是许久未见的大令。相比上次见面,大令看上去沧桑了许多,却也更加令人捉摸不透了。麻苏苏注意到她的小腹微微隆起着,看起来那个小小的生命正急不可待地想要来到这人世间。
二人隔着镜子互相对峙,各自小心地试探着对方。这委实不是一场令人轻松的会见,麻苏苏上一次提及大令的名字,是安排吴姐与甄精细前去监视她,并在她意图叛逃时将她处决。虽然二人当下没有明说,但对于彼此之间的嫌隙与防备,二人皆是心知肚明。不过大令此番前来并非是为了兴师问罪,而是替虎头来索要南京方面发来的那一套通用券。如今她已然摇身一变,成了虎头麾下大将了。
大令的要求不由令麻苏苏怔住了。看起来虎头的据点远离大连城,全然不清楚苏联人与共产党针对这批通用券做出了何种阴险的布置。而简单交代了眼下的形势后,大令也是一阵为难。没有顺利带回通用券,虎头必然是一阵责罚,可带回一堆无用的通用券结果也一样。因此大令只得在良运洋行内留守一夜,等待麻苏苏归来。今晚麻苏苏将混入苏联人的周末舞会,盗取通用券的盖印,届时苏联人的封锁便也不攻自破,这批通用券自然可以发挥用处了。
眼看天色渐暗,麻苏苏便也不再多做停留,整理衣冠后阔步出门而去了。临行前,她朝大令神秘一笑,告诉她,有一个在这里等她很久了。
那个人便是甄精细。
甄精细望着大肚子的大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大令忍着泪水,强作欢颜:“精细,我快要当妈妈了。”
甄精细委屈地点头,抓起了桌边的红酒,一饮而下。分明是名贵的酒种,可甄精细无论怎样回味,都只能尝出苦涩的味道。
他使劲抹了抹眼泪,从厨房里端来了大盘的包子:“快趁热吃,大姐包的排骨包子可好吃了。”
空气中传来了隐约的抽泣声。甄精细一怔,抬眼望去,只见一双婆娑的泪眼,眼里千言万语。
“我,我去给你拿头大蒜。”甄精细慌乱地站起身。
大令一把抓住甄精细:“我不饿。”
甄精细看了眼大令的肚子:“你不饿,那,那孩子一定饿了。”
大令双手攥紧了甄精细。甄精细忽然想起很久之前,自己刚随着麻苏苏来到大连那阵,没回见到大令总是伴随着拳脚争斗,想来也算是一对欢喜冤家了。如今时过境迁,当初凑在一起都要互相甩开的两双手,现在已然不自觉地紧扣在了一起。
“精细,对不起。”大令轻声说。
甄精细苦涩一笑。有什么好道歉的呢?又不是谁的错。
“是我,没有福气。”甄精细摇了摇头,起身要走。他害怕再多停留一刻,泪水会克制不住地喷涌而出。
大令忽然站起身,紧紧抱住了甄精细。甄精细一下怔住了,默默感受着身后传来的体温,和滴落在背后的冰凉的泪珠。大令抽泣着,苍白的脸颊紧紧贴着甄精细的后背:“精细,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嫁给你。”
甄精细不由泪如雨下,回身热烈而有力地拥住了大令:“有你这句话,我就……就知足了。”
两人静静依偎着,空气中只剩细微的抽泣声。他们互相依靠,仿佛世界只剩下彼此。
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大令惊醒过来,推了甄精细一把:“来人了。”
“不管。”甄精细抽了抽鼻子。
敲门声持续着,门外传来了高大霞的呼喊:“精细!”
“高大霞?”大令一惊,猛然推开了甄精细。
甄精细开门,门外赫然站着高大霞与傅家庄小两口,一个旗袍飘飘,一个西装革履,好一副郎才女貌的模样。他们是去赴今晚的舞会的,临行前,傅家庄打量着高大霞的身姿,目光落在她天鹅般的脖颈上,意识到她还需要一条闪亮的项链来映衬。于是二人便前来光顾麻苏苏的小店,这里果然没有令他们失望。甄精细为高大霞挑选了一条银光闪闪的项链,在柔和的灯光映射下泛着如水的微光。这是麻苏苏为今夜的舞会特别准备的,一共有两条,另一条已然被她戴上了。谈及麻苏苏,甄精细随手递给了高大霞一份包子,嘱咐她倘若在舞会上遇见麻苏苏,便带给她垫垫肚子,都是刚刚出锅的,麻苏苏出门匆忙,也没来得及吃上一口。
“你姐也去舞会了?”傅家庄随口问道。
“不知道啊。”甄精细摇了摇头。
“那你叫上我捎包子。”高大霞疑惑地看着他。
甄精细抓了抓后脑勺:“她戴着跟你一样的项链,能不去一个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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