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消息,从来猝不及防。
我和明雨就是在那个雨夜知道了这样的消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最初让人心动的男孩子,就这样要离开。从未预想,一时间也很难接受。
回到念慈家的时候,除了惊诧我们不只带回了牙具和漫画,还带来了个大活人,更让屋里人吓一跳的是,我和明雨竟然都哭成泪人。
“哎呀,瀛子你怎么了?”念慈担忧问。
现在想起来,小孩子的眼泪可能真的说来就来,虽然廉价,可也真挚。
庄远从我们开始哭就已经有些不知所措,蒋翼接过他手里的漫画书,问:“她俩什么毛病?”
“刚说了我考试之后就去北京的事,就都哭了。”
郭靖说:“确定要走了啊?”
“嗯,明天开始可能就要打包行李了,考完试就走。”
“怎么这么快啊?那毕业球赛你还能参加不?”关超就想着比赛。
“你们都早就知道了呀?!”我抽噎着听出了门道。
“不然呢?”蒋翼莫名其妙看着我。
“我怎么不知道呢?”我控诉。
“怎么还什么事都得让你知道?”蒋翼翻白眼,转眼看到明雨吓了一跳:“大姐你还能喘上气来么?”
我印象里,明雨那么哭,就这么一次。
明雨后来和我说:好像考试跌出年级前三名,奶油蛋糕再不允许加草莓,夏天来了可还没有一条能穿的裙子,感觉全世界都黑了,再也不会开心起来。
我问,有那么夸张么?
有的。
明雨说,真的不是夸张,那天哭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一切都不会好了。
“但是也有好处。”她顿了顿,“在那之后,再面对离别,我就不会觉得那么晦暗了。那一天,我好像长大了一点。而且越长大,感知那种晦暗带来的失望,就越迟钝。那可能是长大带来的,我不知道应该难过,还是应该说谢谢。”
面临长大,我们总有说不清的情绪。
《还珠格格》首播结束的时候,期末考试也随之结束了。庄远没参加球赛就去了北京,与此同时,世界杯的淘汰赛就开始了。
那一年是爸爸最喜欢的球星金色轰炸机克林斯曼最后一次参加世界杯。老迈的德国战车被克罗地亚零比三大比分送回家的深夜,我正窝在爸爸腿边揉眼睛。
转播结束,蒋叔叔他们都陆续回了家,爸爸抱起我,“瀛子睡觉吧,明天去奶奶家,还要早起呢。”
我搂着爸爸的脖子说:“比赛还有下届。”
爸爸叹口气:“下届这些人就该退役了。”
那是陪伴爸爸青春的球队和球员,从收音机的杂音里分辨他们的名字,黑白电视淘汰,才知道他们真正的模样。那些在1990年手捧大力神杯、1996年举起德劳内杯的人,经历了被铭记的辉煌,曾给爸爸带来激情、狂喜和陪伴,今夜如此告别,难免伤感。
我躺在床上盖好被子:“退役了就不能在电视上看到他了吧。”
“看不到了吧。”
“就像我小学毕业一样,就不能经常看到金老师了。”
爸爸一怔,“是啊,不过你还是可以经常回小学楼去看她,离得不远。”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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