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被折磨死了,死前都咬定自己是无辜的...他将酒水递到李德才的手里,便退下了,其中没有异样。”
想到那名太监的遭遇,一股从骨头深处漫出来的寒意,让他害怕地打了一个哆嗦,但一想到自己是干净利落的一刀致命,不需要承受非人的折磨,胸口又轻松了不少...
苏稚楹低头,没有注意到张福来眼底挣扎的情绪,随后,她猛然抬头,看向张福来,“张公公,如今,你对李德才信任几分?”
张福来眼光毒辣,看人又准,李德才能成他的义子,想来也是经过了重重的考验。毕竟对于一个无法生育的太监来说,义子可比亲儿子,那是自己给自己挑选出来的,能为自己养老送终的人,自然要可靠。
张福来垂眸。
说实话,他也说不清楚了...
当年李德才被众人排挤欺负,是他救他,脱离苦海,在太监中,成为了地位出众的人。
对于自己的话,李德才从来不会忤逆半句;对于自己的谩骂踢打,他更是默默承受,从来没有半句怨言...
如此乖巧懂事听话的人,才有资格成为他的义子。
李德才几乎完美地通过了自己对挑选义子的重重考验,成为了自己认下的亲人...
可是...
没有怨言...就没有怨恨吗?
李德才他...不恨自己吗?
张福来回答不了。
心思深沉的人,他们善于伪装自己的表情,尽管内心已经被怨恨和怒吼侵蚀,但脸上总会保持着无辜天真的微笑...
这种人,是天生的病魔!
内心生病,终会成魔!
他头脑挣扎了一番,深深地叹出一口气。
那日,除了自己挑选的义子,也没有其他人了...
“娘娘...老奴不怪任何人...”张福来沧桑的声音显尽对人生的疲惫和屈服。
这是他自己培养出来的人...就算真是自己看走眼了,可他还是很感谢李德才的,渊渊深宫里,李德才给他的温情,是他苦熬日子,为数不多的慰藉...
就算真是李德才做的,那也只是自己识人不清,命里总该有此一劫...
所以,他不怪任何人...
走过大半辈子,好似冥冥之中皆有定数...
抗争了一辈子,人老了,总该要认命的...
苏稚楹明白了张福来的意思。
“这不是瑜妃娘娘的贴身太监,之翰公公吗?”
尖细如鸟啼的声音打搅了之翰耐心等待苏稚楹出来的过程,之翰抬头,匆匆一瞥,而后恭敬地行礼,“奴才给李公公请安。”
李德才佯装要扶起低头弯腰的之翰,手柔柔地搭在之翰的手臂上,若有若无地摩擦着之翰的衣物。
之翰感受到异样,微微蹙眉,与李德才拉开了距离。
李德才好似贪恋地摩擦了一下碰过之翰衣服的手指。
“奴才可是听说,之翰公公之前在冷宫任职,因为遇到了瑜妃娘娘,才从萧索破败的冷宫出来...”
之翰保持着低头的姿势。
李德才扬了一把拂尘,“冷宫...可不是个好地方呀...”
“奴才也到冷宫走过一遭...那会…之翰公公还未被赐名...好似被人唤做‘美娇人’?”
听到这个名字,之翰的肩膀抖了一下。
李德才享受着之翰的反应,继续说道:“之翰公公人如其名呀...”
“公公谬赞了。”之翰低头对话。
突然,李德才声音降了几分,“之翰公公可认识张顺子?”
如李德才所料,听到“张顺子”三个字,之翰猛地抬起来头,平静如深海的眼眸翻起了汹涌的浪花。
看到之翰的容貌,李德才吸了一口气,随后低低地笑了笑。
“张顺子也是没白死...在冷宫享受到了无数的温柔呀...贬到冷宫的娘娘,都成了他的胯下侍女...”
“奴才还听说,他也喜欢与如之翰公公这般貌美的男子玩游戏...”
“就是不知,之翰公公有没有与他一起娱乐玩耍过...?”
李德才直勾勾地对上了之翰的眼眸,不动声色地咽了一把口水。
实在是美丽...
美丽男子的滋味...
好久没尝过了...
许久之后,之翰朝李德才笑了笑,“瑜妃娘娘也喜欢玩...张公公不知好歹...竟然被瑜妃娘娘给活活打死了...”
“李公公您说,这个游戏好不好玩?”
李德才愣了愣,面无表情地笑了笑。
刚巧,苏稚楹从牢房出来,之翰立刻迎上了自家娘娘。
“奴才给瑜妃娘娘请安。”李德才谄媚地捧上了笑脸。
苏稚楹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李德才一眼?
“李公公倒是有孝心,公然违抗圣意,偷偷来看望自己的义父。”她将“义父”二字咬的有些重。
李德才低头看向地板。
“娘娘都知道了?”
苏稚楹没有回复,而是冷冷地看着他。
“张公公为奴才的义父,作为儿子,自当要送父亲最后一程,如此,才能不辜负义父对奴才的教导。”李德才回答得天衣无缝。
苏稚楹为李德才让开了一条尽孝的道。
李德才行了行礼,踏步往牢房走。
苏稚楹带着之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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