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葱偏头想了想。
“半个时辰。”
“你是从小在湘婳阁长大的?”
容羡问了一个与此无关的问题,刚思索完前日情形的郁葱,下意识摇了摇头。
接着像是才反应过来般,又点了点头。
“挂牌多久了?”
“今年年初挂的。”
“素日里,除了周殷,还有谁找你较多?”
郁葱伸出了左手,数一人便折一根手指。
容羡才注意到郁葱的一双手,纤细笔直,如她的姓名般,白皙娇嫩。
“董大人、宁公子、易公子、刘公子,还有一个男子,我不知晓他是谁,每次来皆蒙着面,也从未说过话。”
“你将这些人的姓名、家世皆写于我。”
郁葱愣了一下顺从地点头。
接过阿五递给她的纸笔,写下了这四人的姓名和家世。
容羡接过扫了两眼,递给了骆枳。
董大人说的竟是董御史这老匹夫,郁葱的年纪同他女儿差不多。
至于这宁公子和易公子,二人皆是商户,前者是江南宁家宁和逸,后者则是前不久家中长女招亲的皇商易家易从锡。
而这刘公子,竟是才被赐婚的刘尚。
“周殷是什么时辰去找你的?”
似乎这问题很难,郁葱很久后才摇头。
“我也不知,那日我未留意时辰。”
“他有何异样,或是有没有同你说过,接下来要去哪儿?”
郁葱摇头。
“周公子和往常并无不同,他从不和我聊他自己的事儿,只是听听曲。”
汀兰来时,仪态从容淡定,向容羡见礼后方落座。
“周殷前日可有找过你?”
见汀兰也点头,容羡挑了挑眉。
“怎么了,大人?”
容羡见自己这么细微的动作汀兰也有察觉,不由得叹道她这看脸色的功夫,应是练了许多年。
“还记得是什么时辰吗?”
“亥时上四刻。(十点)”
“记得这般清楚?”
汀兰笑了笑。
“那时奴家刚送完前一个客人,刚看了时辰,周公子便进来了。”
“他待了多久?”
“走时快亥时下四刻(十一点)了,应是半个时辰。”
“奴家有这个习惯,客来前与客走时,皆会看一下时辰。”
容羡点头后,又问了有何异样。
“周公子兴致很高,还喝了些酒,但是并未醉酒,走时很清醒。”
“他素日里找你找的多吗,对你如何?”
汀兰盯着一处,陷入了沉思,声音低了许多,但足以容羡及众人听清了。
“他还算有礼,来时也是听曲,只是偶尔会想看奴家起舞。”
“不多,一月只来两三次。”
容羡叫来了老鸨矢娘。
矢娘摇着扇子,虽说在监察吏关了大半日了,可依旧不慌不忙的,甚至连衣角都未有皱褶。
哪像个花楼的老鸨,寻常妇人也没有这个气度。
留意这点的容羡暗道这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矢娘捏着扇子,立在堂中。
见容羡并未招呼矢娘坐着且一言不发,骆枳福至心灵便厉声喝道。
“放肆,一介白身见了大人为何不跪!”
矢娘捏着扇子的手紧了紧,暗中打量了容羡,这才屈膝跪下行礼。
“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
矢娘见容羡未叫她起身,且一副对待犯人高高在上的姿态,心中窝火。
不急不忙的答道:“老身不知,还望大人提点,大人说老身犯了什么罪,老身便犯了什么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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