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什么狄公传人?少年天才,害我如临大敌,以为是不得了的人物。最后居然是个天真的黄口小儿,我不过只言片语便叫他心神不定,内部离心,想来也是不足惧也。”
“但是那女子……”
提起李平阳,高鹤倒是多了几分忌惮:“那人的来路调查清楚了吗?”
“此人与张峒道说的是,她乃是鲁东一药商的夫人,被丈夫抛弃在此,要找到美人骨变回年轻模样以挽回丈夫心意……什么糊弄人的说辞,也就是张峒道被迷了眼,才觉得仿佛当真有这样的事情。眼下事情暴露,我看他们怎么内斗去!”
“老爷,那女子凶悍啊。”
“怕什么,轮不到你我去打,再如何凶悍,暗处安排几个弓弩手随时准备着,饶是神仙也躲不过。你还真当我们杀不了一个女人了?不过从前不想把事情闹大罢了,当真要杀起来,一个不行十个是个不行就一百个,取她性命还不是小事一桩。”
高鹤想着,便觉得畅快起来:“今晚把她也请来,再给他们添一把火,等到他们吵起来的时候,你让暗处之人出手。也无需管她是什么来路了,只要那女人死了,张峒道的身世背景,背后利益关联都一清二楚,好对付着呢。”
“这人怎么此刻变得这么不好对付了?”李平阳坐在张峒道旁边,两人之间隔了个坐垫,她一句话说不出,眼下难受得要命,仿佛身上有几窟蚂蚁在爬似的。
——这天杀的高鹤,缺德事做得那么多,当初就该一剑送他下去和魏无命作伴。就一个晚上,好端端一个张峒道眼下见着她就仿佛陌生了似的。目光总是躲不说,还仿佛含了些埋怨疏离,却又不说,只是躲着。
李平阳急得很,眼前看着茶点都没什么兴趣了:“这茶坏了似的,味道真差!”
张峒道没接她的话,两人一时间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闷,连陆载和陈珂远都觉出些不对劲,两人面面相觑,最后也不知道达成了什么主意,两人你推我我推你的,俏没声地居然就移了出去,只留下李平阳一个人如坐针毡。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平阳实在挨不住了:“就一天,我没惹事情啊!怎么,怎么就不理我了?”
张峒道也猛得抬起头,他表情在愤怒和委屈之间摇摇摆摆地变着,最后话还没出口,眼睛先红了一圈:“你骗了我这么久,还好意思问我!”
“我,我骗你什么了?”
“你骗了什么,你自己心里知道,难不成要我帮你讲吗?”张峒道猛得站起来,“我如此信任你,如此善待你,可你呢?你姓名是假的、经历是假的、身份是假的。什么是真的?”
“这……”李平阳一时说不出话了,干巴巴地解释了一句,“我,我没想过害你们,我从始至终都是你这边的人。我要是真的要害你,机会可多了。我,我只是……”
她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张峒道看着她,嘴角委屈至极地下撇着,那眼睛眼见着越来越红,最后他站起身背手快步走出去:“等今晚宴席散了,我们也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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