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门主酿了二十四年的好酒。”
好险,差点顺口就说出来了。
许时青偷偷摸摸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这里,松了口气。
“东西都是讨个好彩头,主要还是猜灯谜……唔,你要去试试看吗?”
谢崇岳看了看在空中明显是布置给江湖人的灯笼,说:“有点意思……你呢?”
“噢……唔。”许时青对他勾起唇角:“我可不会猜灯谜。”
谢崇岳顿时笑起来:“只要你能摘下来,我就能答出来。”
“哇。”许时青惊奇的看他,说:“你确定吗?”
谢崇岳微笑,没有遮挡的眉目在灯火辉煌里失了艳色,只剩下了温柔。
就像是眼前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许时青定定的看他一会,倏然扭头,几乎显得狼狈的道:“那我们走吧。”
四周人只感到什么东西从视野的边缘掠过,而后惊起数道惊呼。
何问古抬头看了一眼,无语的扭回头。
两个大宗师搁这儿施展轻功,那不是拿刀砍蚊子吗?
然而普通人可不会在意这些,在他们看来,谢崇岳和许时青两个人的身影在灯笼之间翻飞。
一个个灯笼如落叶翩然而落,而后有人朗声将谜题与谜底一同道出。
这几乎像是一场表演了,二人只对高空中的灯笼出手,身形竟然都只在挂着灯笼的绳索上移动,一人迅疾如飞鹰捕猎,一人飘忽如鬼魅轻巧。
“娘嘞,这莫不是神仙手段啊!”
底下的人看呆了。
然而须臾,喝彩声排山倒海而来,热闹非凡。
何问古看自家店里的小二灯笼都要接不过来、记不过来了,叹了口气,示意他别记有多少灯谜被解了,毕竟这数量眼看着绝对是头筹无疑,但这左口袋出右口袋入是什么道理?
灯谜猜了个痛快,许时青神清气爽的下来,衣袍翻飞,青丝飞扬,分明看不清面目,却是积石如玉,列松如翠,惊鸿一瞥。
谢崇岳与何问古已经说完了话,此刻朝他走过来,也是丰神俊朗,器宇轩昂。
“我们去玩花灯吧。”谢崇岳笑着说:“掌柜的给我们拿了两坛好酒。”
.
花灯里写了灯谜,也可以写写心愿,不过后者就是另外的玩法了。
这会轮到许时青来猜谜底是什么。
“一粒红豆……唔,三字俗语?”许时青探手戳了下池里的灯。
他已经喝了三杯酒,因为和谢崇岳玩飞花令,输了三轮。
实在玩不下去,许时青最后一轮自暴自弃当面翻自己不知道多少年前看的诗集,最后还是输了。
谢崇岳笑得前仰后合,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说把买回来的花灯点了,放池子里。
“……”许时青说:“单相思?”
他嘟囔了一句:“这题不吉利,哪有中秋出这种题的。”
要知道趁着这节日外出同游的男女不知凡几。
谢崇岳也觉得不太吉利,替他揭了灯底,道:“你没猜错。”
说完,他给自己倒了第一小杯酒,一饮而尽。
许时青有点得意了,靠在矮栏上探身去捞灯,势必要让谢崇岳酩酊大醉。
月满清池,他俯身过去,纵使谢崇岳眼疾手快伸手去拦,也快不过许时青一袖子过去,衣服、头发直接落进了池水。
“这儿有杆,你勾一下,怎么这么急性。”谢崇岳把人扶正,一松手,眼见着他晃了晃头,抓着刚拿到的花灯,嘟嘟囔囔说些什么,谢崇岳不由换了个方位坐着,这会他聪明了,背着栏杆,坐在了许时青身侧。
“水里有月亮……”
凑的近了,谢崇岳哭笑不得的听他嘀嘀咕咕,说要去捡那冰轮。
想了想,他哄着道:“我给你摘就是了,你别趴那,小心翻下去。”
说着,把酒坛子里那酒喝了一半,搁桌面上,把许时青放旁边的断剑拿出来,用了内力,而后将坛子一分为二,切面堪堪与酒液齐平。
许时青正在扒拉捞起来的花灯,结果那里面没有灯谜,他愣了会,谢崇岳已经拿着切好的酒坛子在他眼前一晃,他下意识看过去。
男人对他勾起唇角,眼底涌着一股莫名的情绪,许时青眨了眨眼,他觉得那股情绪看得他心里痒痒的,很熟悉,似乎不久前才看到过,可对方只是看着,让他不知所措,于是便顺着心意转移视线,去看酒坛子了。
谢崇岳看在眼里,心里已经无波无澜,毕竟北上这段路,足以让谢崇岳知道许时青这人与其说是榆木精转世,不如说是老古板和别扭怪的结合。
噢,不,木头是真的木头。
他将酒坛子对着水面上的月亮放下,但只是浅浅的一下,并没有让水进了酒,然后举到许时青跟前道:“诺,月亮。”
男人笑吟吟,手里那大坛子酒里正映着天上那轮明月。
许时青酒醒了点,接过来放到桌上,盯着那轮月亮看了半天,又翻着那没有谜题的花灯找字迹。
“……你这醉鬼,忘了我们在这些灯里还放了两没亮的,准备放河里去吗?”
谢崇岳看他动作,失笑:“怎么,你好奇我写了什么心愿吗?”
他把对方湿了的头发拧干,分出来放到胸前。
至于湿掉了的衣袖,只能放着了,毕竟谢崇岳也不能现在把他衣服扒了换一身。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许时青辨认花灯上的字迹。
谢崇岳手顿了下,道:“怎么了?”
虽然讲的是汉水、长江,但汴京临黄河,河宽难过,类比之,有感而发,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谢崇岳掺杂了点个人感情而已,更何况许时青对诗经可以说是毫无兴趣……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许时青说:“你怎么会觉得自己渡不过江呢?”
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谢崇岳的目光忽然盯在了青年胸口的布料,像是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住了目光一样,可他确实能清楚的看见对方的下巴晃了下,似乎是许时青扭过头看他,等一个回答。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吧?”他说。
“我去换身衣服。”
许时青有些失望,把花灯丢到谢崇岳怀里,就按着桌面想站起来。
他的声音似乎惊了谢崇岳一下。
男人下意识伸出手,在许时青被拽回位置上,半跪着转过身微蹙眉看他时,大脑才缓缓转动。
在那样的目光下,谢崇岳终于下定了决心,几乎是轻而易举的将剑仙推倒于桌上,支撑的手肘推落酒盏,谢崇岳俯身吻去,蜻蜓点水。
“现在,这江,我能渡过了吗?”
谢崇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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