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
萧奉先愣了愣,纳闷之余,问道:“有何不解?”牛舒温笑道:“王爷告诉他们也无妨,如若要补充一二,本官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明远用手比划之际,缓缓笑道:“为何一边绿衣,一边红衣。”萧燕听了这话,摇摇头笑道:“真笨,绿衣代表草原的绿色,乃是我大辽契丹官员。”萧勇道:“红衣自然是中原官员了。”
萧奉先笑道:“岂不闻,中原人说:‘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本王也素知大宋文武百官之中,有紫袍、朱袍、绯袍、绿袍、青袍,这五色之说。具体如何区分,本王不得而知,还望张叔夜大人赐教。”牛舒温随声附和道:“还望张侍郎,不吝赐教。”
张叔夜寻思道:“萧奉先和牛舒温意欲何为,莫非想探查我大宋文武百官的级别。此乃机密,不可泄露。”随即道:“本官才疏学浅,也不知是何缘故。”萧奉先哈哈大笑,用手一指,道:“你不是不知道,怕是不想说罢了。其实也不用你说,本王早已了如指掌。”
牛舒温神气十足,不紧不慢道:“你宋朝皇帝的朝服乃红色,三品以上皆紫袍,蔡京、童贯便是如此。五品以上皆朱袍,高俅、李邦彦便是这般。六品以上皆绯袍,七品皆绿袍,九品芝麻官,比如种师道当年在大宋秦风路同谷县做县令时便是青袍。”此言一出,尽皆目瞪口呆,都佩服牛舒温,萧奉先更是眉飞色舞,狂傲不羁。
张明远、费无极、种浩、种溪四人,对视后皆低头沉默,一言不发。张叔夜和焦彦坚不约而同透过窗户看向殿外,但见烈日当空,波光粼粼,垂柳荡漾,鸟雀翔集。
片刻,众人离开皇城,张叔夜、徐兢、陈尧臣还有西夏礼官焦彦坚一同进萧奉先王府去了,原来萧奉先和牛舒温再三邀请,张叔夜和焦彦坚不好推辞,只好欣然赴约。张明远、费无极、种浩、种溪、嵬名白云说是想与萧勇、萧燕逛一逛幽州城,便不曾一同前往。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张明远等人行走在辽国南京道析津府幽州城的大街小巷。此处虽不如大宋东京开封府那般繁华富庶,但也很是不错。
在夜市,费无极惊道:“这里如何是中原模样?”萧勇挠了挠后脑勺道:“你以为应该怎样?”萧燕笑了笑,指着费无极,道:“他以为今晚要住帐篷了。草原儿女最喜欢帐篷,中原人知道就好。”种溪道:“我们在西夏贺兰山下便住过帐篷。”
嵬名白云道:“萧燕姐姐所言极是,草原儿女皆是如此。想起来真好玩,我们姐妹俩,实乃不打不相识。在兴庆府时虽说大打出手过,可就是那一次,妹妹我便认了萧燕做姐姐,也算因祸得福。”
“白云妹妹真好笑,何谓因祸得福?姐姐我只不过打你一掌,至于装作身受重伤之状么?”萧燕笑的咯咯作响。嵬名白云赶忙用手去捂萧燕的嘴巴,可惜萧燕眼疾手快,早已躲开,蹦蹦跳跳与嵬名白云逗闹开来,嵬名白云气得直跺脚。
种溪乐道:“如今炎炎夏日,天气又不冷,白云妹妹如何直跺脚?莫非冬日里跺习惯了不成?我最喜欢春天和秋天。”嵬名白云好奇问道:“此话怎讲?”种溪道:“春光乍泄和秋高气爽,自然令人欢喜。春天开花,秋天便可吃上果子了。”众人忍俊不禁。
种浩看向四处,情不自禁道:“我以为到了幽州便是草原了,毕竟如今在辽国境内。”张明远也极目远望,不解道:“帐篷怎么看不到?”萧勇抬起手往前一指,道:“明日便带你们去看草原,草原上才有大帐。”费无极道:“还以为到了辽国,遍地帐篷。”
张明远道:“看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话果然不错。契丹也非中原人传说那般。”笑了笑,看向远方,但见灯笼高挂,人声鼎沸。
“中原人又说什么坏话了”只见那熟悉的影子居然又晃在眼前,原来是那一把金色小弯刀又从萧燕手中嗖的一声飞了出来。嵬名白云大惊失色,种溪也颇为好奇。张明远和种浩也是叹为观止,目不转睛。
费无极眼疾手快马上躲开道:“中原人说,契丹王妃很漂亮,契丹国师很古怪,契丹男人把牛羊肉生吞活剥。契丹人不洗澡,身上一股羊膻味。契丹人凶巴巴和野鬼一样。契丹人死了就放在草原上,让苍鹰吃了才算大大的福分。”本想萧燕会义愤填膺,大打出手,没曾料想她低下头,随即收起小金弯刀道:“胡说八道,中原人才和野鬼一样。你才鬼呢!”
“这是可爱的吊死鬼!看一看好了。”费无极马上扮作吊死鬼的脸。萧燕见状,笑出声来。众人也是乐个不住。种溪与嵬名白云互相做鬼脸,追逐打闹之际慢慢离去了。
种浩不放心种溪,便紧随其后。留下张明远、费无极、萧勇、萧燕四人且走且谈。不知不觉四人抵达张叔夜等人所住的客栈,走了进去。听陈尧臣说,才知道张叔夜、徐兢在萧奉先王府交谈还未回来。
来到张明远、费无极的屋子,四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把夜市购买的吃食摆放好,四人又是把酒言欢。萧勇指着烤羊蹄,道:“宋朝人真是吃不上羊肉,说羊肉膻。”
费无极听了这话,心中不悦,但只能陪笑道:“你们可知在我大宋东京,这羊肉可是达官贵人的吃食。老百姓吃猪肉,东坡肉也是稀罕。”
萧勇挑了挑眉毛,伸手一指,笑道:“素闻如今宋朝中原人喜欢羊肉,可苏东坡为何吃猪肉?你们说说看,让我等也知晓。”
张明远纳闷之际,眨了眨眼睛,缓缓道:“吃不起羊肉,只好吃猪肉。苏学士也并非一贫如洗,我大宋养得起他,可惜我们出生后,苏学士早去世了。无缘相见,实在生不逢时。”
萧勇双手抱胸,没好气道:“你们宋朝人真是阳光灿烂,如若不是遇到我大辽和西夏这般对手,你们也是太平了。只可惜,这天下非一人所有,我等也不可与命相抗,只能顺其自然。”
张明远听了这话,尴尬一笑,针锋相对之际,应声道:“可不,如若不是契丹与西夏,我宋朝人也用不着提心吊胆,在边关绞尽脑汁。这友好相处,岂不很好?”
费无极见张明远使个眼色,也附和道:“五代十国兵荒马乱,天下还是要一统山河,黎民百姓才不至于颠沛流离。如若割据一方,为了称王称霸,搞的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岂不是大大的罪过?”
萧燕一脸不悦,冷笑一声,掷地有声道:“又是屁话,臭话。你这话说的很好,不过实在太假,太大,太空。看上去头头是道,实则索然无味。岂不闻,一片树叶也有两面,朝阳则勃勃生机,背阳则暗无天日。厚此薄彼的道理,如何不知?如何不察?西夏是党项人,宋朝是汉人,我大辽是契丹人。都不愿寄人篱下,任人摆布,故而各自为政,鼎足而立。如若有朝一日,天下一统,也是很好,就怕这皇帝宝座会争的头破血流。”
此言一出,张明远、萧勇一怔,没曾料想,这嘻嘻哈哈,刁蛮可爱的萧燕也有这般男儿见识,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张明远定了定神色,叹道:“为皇位头破血流毕竟是几个人,如若割据开来,你争我斗,岂不让黎民百姓受苦受难?是几人死好还是万人苦好?想必一目了然,不言自明。”
费无极来了兴致,喋喋不休道:“师兄所言极是,可世人皆知此理,又不能自拔,如何是好?就拿乱臣贼子来说,自秦始皇到如今,哪朝哪代没有?大奸大恶之人比比皆是。这赵高、王莽,乃篡权之辈;董卓、袁术,实为不自量力。兴风作浪之徒哪里会想黎民百姓之苦,恐怕是为所欲为,自私自利,贪得无厌,只为自己功名利禄了。”
张明远不甘示弱,也补充道:“是这道理,心烦意乱实在不想为此纠结。”费无极道:“既然心烦意乱,不说也罢。我就不爱自寻烦恼,还是随遇而安,逍遥自在的好。”
萧勇听了这话,五味杂陈,就笑道:“好了,不说也罢,吃几杯酒,就早日歇息,明日去草原,还要早起,你们难道不想看草原日出?如若错过了,那可要抱憾终身,哭天喊地了。”
张明远笑道:“至于么?又在开玩笑,说的天花乱坠,真可笑。”费无极见萧燕一脸不悦,便点了点头道:“师兄别说了,我以为,当然至于。”
萧燕瞪了一眼费无极,乐道:“草原日出,美轮美奂,我好久没见到了。明日一定要看看去。有人居然说草原日出没什么大不了,岂有此理?”
萧勇看萧燕如此,便安抚一二,使个眼色给费无极。费无极举杯道:“好,来,干了这杯,就睡觉。”
张明远也举杯道:“吃酒,吃酒。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萧燕虽不太明白此话眼下有何含义,但大体知道这句话一定是有些道理,便轻轻点点头。萧勇陪同,萧燕也凑热闹,四人一起又吃了几杯酒。萧勇、萧燕退出张明远、费无极房间依依不舍离去。
费无极不觉醉意朦胧,居然和衣而睡,张明远觉得好笑摇摇头也睡了。原来这费无极翘着二郎腿,一只大脚矗立朝天。窗外雨下,淅淅沥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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